“知道了,這件事,不得跟任何人說起。”我向巧月遞了個眼色,巧月向家仆遞過銀兩。
“謝謝小姐,小的一定隻字不提。”
次日,父親聽聞我想出去走走,十分歡喜。這幾個月,我天天把自己關在屋內,誰也不見,請了名醫無數,也始終不見好轉。
看著父親擔憂的樣子,我的內心五味雜陳。父親幫助當今皇上謀朝篡位,自然功不可沒,可是也讓皇上心存忌憚,所以父親在朝中看似如日中天,實則如坐針氈。這些我又豈不知,一邊是疼愛我的父親,一邊是關墨跟太子。我知道,兄長的痛苦絲毫不會比我少半分。
到逍遙穀,才巳時,足足提早了一個時辰。
剛下馬車,就看到木橋上站著一身著墨色長袍的背影,一眼就認出了關墨。
“你慢些”關墨轉身,聲音有些嘶啞。
我跑的有些氣喘,看著眼前更加清瘦的男子,眼底泛起一層薄霧。“你瘦了”。
“我...很好,聽聞你病了,身體好些了嗎?”他用溫熱的指尖拭去我眼角的淚花,柔聲得問道。
我再顧不得禮數,這幾個月的思念與煎熬,在頃刻間分崩瓦解,一頭撲進他懷裡,泣不成聲。
隻覺他身體明顯僵硬了下,很快抱住我輕拍我的後背安撫。
不知道哭了多久,待我心情平複,離開關墨的懷抱,正愁不知該如何解釋剛才的失禮。隻覺唇瓣一陣溫熱,蜻蜓點水的一吻,讓我懷疑是否產生了幻覺。
我驚愕的看著關墨,眼前男子眼神有些慌亂:“對不起,芸兒,我......”
意識到那不是我的錯覺,我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上去,唇齒交纏間,把所有的思念與愛意都化為這濃烈的吻。
“芸兒,我們該去拜訪下師父了。”關墨在我耳邊呢喃,我羞紅了臉頷首。
“古田國太子謝辭,驍勇善戰,有勇有謀,這次出征舒庸,又立下戰功,根基更加穩固。古田國皇帝年事已高,一旦謝辭登基,怕是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師父喝了口茶,緩緩說道。
“弟子明白,為了燕州百姓,暫時絕不輕舉妄動。”
“為師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逝者已逝,為政者,需胸懷天下。相信逸兒,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仇恨裡。”
“弟子,心意已決。”
“罷了,罷了,人各有誌,為師信你。”
接著,他們又談論起了當朝的時局,談及丞相,師父品茶的手明顯一頓。
“無妨,你們說便是。”我微微一笑。
師父啜了口茶:“想必令父已有了歸隱之心了吧。”
“家父年事已高,身體也愈發不如從前。”
“凡兒文武雙全,足以接替令父的位置。”
我內心一怔,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師父。父親的確起了歸隱的心思,但家族的榮耀,必須有人支撐,所以父親一直在扶持兄長,有意讓兄長接他的位置,而皇上雖不喜,但對比父親的“老謀深算”,兄長畢竟年紀尚輕,又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也有重用兄長的意思。
“師父說的是”我斟茶不再多言。
用罷午膳,我隨著關墨走遍了穀內的每一個角落,逍遙穀並不大,我們邊走邊聊,也就一個多時辰的光景。眼看快到申時,不得不與關墨道彆。
這次相見,讓我的病也好了大半。隻要他好好的活著,就好。至於他想做的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會陪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