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潔隻在會場內搜尋了幾眼，便找到目標，努努嘴：“那邊。”
曉曉順著她的眼睛看過去，發現是剛剛在門口遇到的那個男人：“哇，是他呀，剛剛門口碰到的那個人，他是極摯的老板嗎？”
“哎喲，他對麵的是和霖文化的呂子寧，怎麼辦呀，他們談好好像挺好的！”
剛剛還在花癡的小姑娘好像突然看到了來搶食的狼群，萬分警覺起來。
季潔也看見了。
和霖文化一直是亞港傳媒的對標競品，兩家公司近年來的發展路線和營銷模式都有類似，所以在品牌爭奪上搶奪的更加厲害。基本上對方一有什麼合作的品牌，都會試著去撬一撬。
極摯科技作為新興起的智能家電品牌，旗下開發的智能掃地機器人和智能溫控烤箱，因其首創突破式的設計和人性化的功能，在一上市就廣受消費者喜愛。從三年前開通電商直播入口之後，銷售額節節攀升，轉眼便從強手如雲的同行中殺出重圍，獲得極大的關注和收益。
如此強大的品牌潛力，所以在傳出它與它的電商直播合作方合約即將到期的消息之後，已有數十家機構上門求合作了。
季潔這才明白，原來今晚的工作難點在這呢！
她清清嗓子，順手從路過的服務生托盤裡拿了兩杯橙汁，臉上調整出及其真誠的笑容，走到正在交談的兩人邊上。
“打擾一下，路總，呂總，不介意我加入吧。”
多年職場練就的厚臉皮，讓季潔可以毫不尷尬的申請加入群聊。
路時與還未說話，呂子寧倒先開了口：“季總，你看我跟路總談的都已經差不多，就差簽合同了，你就彆浪費時間了吧。”
兩家互為競爭關係的公司高層，早已在多個場合見過數麵，誰都套路不了誰。
她這種半真半假的玩笑話，一聽就是用來試探品牌方的。
季潔一看路時與沒搭她話，笑的也就更燦爛了些：“我的呂姐姐呀，你們這不還沒簽合同嘛！我時間多，浪費浪費也沒啥，哈哈。”
她廢話不多說，打發了呂子寧，轉頭就向著路時與客套道：“路總，看您說了這麼久的話，一定口渴了，來，橙汁您先喝幾口。”
路時與看了看麵前的人，和她手裡的橙汁，接了過去，
“謝謝。”
仰頭喝了一口。
一旁的呂子寧見狀心中雖有不滿，但看路時與的態度，知道自己該退場了，便宛然笑道：“路總，那我們稍後再跟您聯係，咱們再談合作細節。”
路時與禮貌點頭：“好，你們可以先把合作方案發到萬總郵箱，我們商討之後再出結果。”
待呂子寧一走，看到路時與轉回頭，季潔讓自己儘量看起來是在認真談客戶：“路總，我們亞港的合作方案前天就已經發給萬總了，您看我現在跟您詳細講下方案思路，可以嗎？”
路時與又喝了一口橙汁，看著一旁季潔的助理正在平板上快速點擊，不答反問：“極摯科技在你的列表裡，排第幾？”
季潔沒想到他問這個，想了想，如實回答：“第十，但是帶星號。”
“星號的意思是？”
“意思是雖然品牌現有實力排第十，但因其潛力特彆大，所以考慮優先合作。”
路時與點點頭表示明了。
其實這些小tips，甲方一般不會關注也不會問，即便是問，季潔也會開玩笑似的將對方說成第一，捧的對方高興。
但在路時與麵前，不知為何，季潔不想也不願意說那些虛浮的假話。
兩人一時無話可說，突然的沉默讓季潔有些糾結，她到底應該扯出些舊交情出來跟對方拉拉關係利於合作，還是要對往事一概不提隻說眼前事？
糾結了三秒，對方替她做了選擇。
路時與：“其實我不太愛喝橙汁。”
“......”那你還接過去？
路時與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以前常點是因為看你喜歡，嫌麻煩也就跟著點。你是不是誤以為我也喜歡？”
“......”
季潔這幾年職場混久了，也變得會應酬了：“看來路總是個很會關照彆人的人，那對於我們亞港的合作方案，您喜歡嗎？”看見一旁聽愣了的助理，此時的季潔隻想把話題拉回正道。
路時與又不答，嘴角有微微揚起的弧度：“季潔，三年終於到了，好久不見。”
看來是真要敘舊啊，季潔轉頭衝著助理道：“曉曉，我看那個禦品的陳總要離場了，你幫我去跟他助理探探口風，看下他們接下來的合作意向方都有誰。”
曉曉本來一臉又驚奇又八卦的看著兩人，聞言隻得不舍的把手裡的平板塞給季潔，轉身去完成任務去了。
季潔轉回頭，看著麵前的路時與，雖然這幾年時常在網絡或行業頭條裡看到他的采訪照片，但跟此時真人站著此處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他好像比以前更清瘦了一點，眼底多了些成熟沉穩，氣場還是一如既往的足。
季潔微微仰頭跟他說話：“路總，好久不見。不知道萬總有跟您商討過我們的合作方案嗎？”
“三年真的太久了。”
是啊，三年太久了，所以有什麼彆的可以聊啊，分手三年的舊情人而已。
季潔笑笑，再次嘗試把話題拉回來：“是啊挺久的了，你們極摯這兩年的產品在市場上很能打，我們亞港可是心動的很。路總，我們還是就談公事，過去的往事，就讓它過去吧。”
“季潔，你當初讓我給你三年，現在到期了，所以我來了。”
“我當初就隨口一說，路總不必當真。”
“季潔，我們......”
季潔忽然沒了聊下去的儘頭，今天看來沒有收獲了，便趕忙堵住他的話頭：“看來路總今天不太想談公事，那我們改日再談，之後我們會直接聯係萬總的，失陪了。”
她幾乎落荒而逃。
不遠處的呂子寧時刻留意著這邊的動向，眼看著季潔慌亂走開，路總臉色不渝，心中一陣竊喜。
季潔轉身去衛生間整理了幾分鐘，便恢複如常，腦海裡還想著曉曉那邊的品牌方談的怎麼樣了，她多年身在職場，快速調整情緒的本事還是練就了的。
晚宴散場的時候，季潔還是忍不住偷偷尋找了一下，她也說不清自己是在期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