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揭秘終是無奈 “那晚我翻遍了府裡……(2 / 2)

月下玉蘭 土豆絲絲兒 3299 字 1個月前

白堇年皺眉,“你們是聽了誰的牆根?此人身份是城主還是城主夫人?”

青鳥閉嘴沒有說話,陽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放在桌上,看著白堇年,“不是城主也不是城主夫人的,是我的。”

白堇年轉頭看他,“你的?”

陽澈點頭,看著白堇年,“你還知道在都城,我與你夜逛街市時,與你說過的一句話嗎?”

王都城是我不幸的開始。

看白堇年深思,陽澈道,“我原名叫王澈,是謀犯罪臣之子智王的第七子,我生母是智王妃身邊的婢女,叫陽鈴瑤。”

沈清看他,本以為他是智王之前六子之一,隻是可能當時戰亂,被誰好心留有性命保下,才流浪天下 ,可這七子?智王明明隻有六個兒子,兩個女兒,哪來的第七子?

陽澈道,“隻是智王女人太多,自己醉酒睡了誰都不知道,更彆提知曉這個女人有無身孕了。智王妃善妒,大多女人都被她暗自打了胎,扔下鬼院自生自滅,我阿娘隻是被智王醉酒強製睡過一次,後被智王妃知曉抓住打得隻剩最後一口氣扔在了鬼院。也是在那裡,我阿娘被一人所救,此人,就是授我詩書,教我劍法的迅風劍法傳人——堯澤。”

陽澈沒有講堯澤與自己阿娘的過往,隻是看著白堇年,“我視他如自己親父,本以為就這樣平凡度過這幾十年光景,後來智王突然被誣告造反,白城被貶,智王府也被一夜屠儘。”

說到這陽澈臉上爬上了陰沉,難受,仿佛又看到了阿娘握住自己的那隻手,又感覺到了那鮮血沾滿了衣袍的那種濕漉漉的感覺。白堇年伸手握住他的手,陽澈低頭看著他,笑了笑,繼續說道,

“我阿娘死了,堯澤也死了,殺阿娘的人是吳耀風,殺堯澤的人是,”陽澈抬頭看向沈清,一字一句道,“沈崇。”

沈清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他就算為當時的信王做事,為何要殺不相乾的堯澤?”

陽澈冷笑,“為了求所謂的劍道 。”

聽到這話,沈清才算相信,他不是沒有跟沈崇談過話,正是因為那晚酒樓的談話,他才第一次認識到沈崇竟如此癡迷劍道,若是為了得到某種劍法而不得,那便是不惜斷了這劍法傳人,讓其消失於劍道也在所不惜。

聽完陽澈的經曆,沈清與青鳥都心中一驚,雖陽澈講的雲淡風輕 ,先不談那八年的艱辛,那一夜如何讓他聲嘶力竭 ,都無人知曉他這逃亡的日子如何熬過來的,他不主動談及之後的十一年經曆,兩人也沒問,隻看了一眼沉默不說話的白堇年,找了理由,退出了院門。

“難受嗎?”陽澈側頭看著正注視自己的白堇年,白堇年繼續問他,“那晚難受嗎?”

陽澈抿唇轉回了頭抬頭看著暮色,這暮色有些頹敗,讓人看了隻覺心裡不舒服。

白堇年覆住那隻緊握的手,陽澈回握住他,使了些力氣將白堇年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然後一頭窩進了那單薄的懷裡。白堇年摸著他的背,無聲地安慰著他。久了,下麵傳來有些疲憊的聲音,

“那晚我翻遍了府裡的所有屍體,都找不到他們,找不到啊,他們把我的阿父阿娘扔哪裡去了.......”

白堇年沉默著不說話,隻是任由他在自己懷裡訴說著埋在心裡最痛的那顆種子,那顆種子仿佛有魔力般,在心底生了根發了芽,讓人動了疼,不動又會在深夜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個少年郎叫王澈,他生父不知,智王府不知,知道他的隻有他的阿娘,他的“爹爹”,那晚的一把火,讓王澈死在了火堆裡,從此世人隻知阿年身旁陽澈,無人識那鬼院兒郎王澈。

我的阿澈,這之後的十一年,你一人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我想聽你說,可是又害怕,我害怕聽到你流落街頭,手上捧著爛掉的水果,吃著臟麵的饅頭,身上裹著不保暖的衣裳,天天過著被人驅趕的日子,遭受路上白眼的樣子,阿澈,以後,我就是你的避風港,我們互相依偎,再也不要分開了。

兩人依偎到星空高掛,直到下人來院通傳城主有請,陽澈才鬆開白堇年離開,白堇年仰頭看了一眼,有兩顆最亮的星星正閃爍著,在這繁星中格外顯眼,看了片刻然後轉身回了屋中。

等燈光照在身上,他才看見懷裡一處衣物像是被什麼打濕了一片,留下了這顯眼的痕跡,那麼醒目卻又讓自己心疼:那麼冷傲的一個人,也會流淚嗎?

徐光華正在書房低頭批閱這半月內城中的大小事宜,聽到門開的聲音,頭也不抬,隻說道,“你幫我拿一下我身後最高一層的黃皮文書。”

然後那腳步聲走到後麵,隨著翻動文書聲音的結束,一本黃皮文書放在了手邊,徐光華拿過打開翻了幾頁,確定無誤後就合上了書頁,然後看向坐在對麵的人,借著光微眯了眼,疑惑道,“你是哭過了嗎?眼睛周邊都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