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澈並未理會這句話，拿劍隔空指著他的亂糟糟的臉，“不知太陽剛剛對城主的刀法從何而學？”

蒙哈爾一手執彎刀，一手攤開，那雙眼睛在鬃毛裡顯得狡猾，“自製的，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但前提你得是我的人。”

“嗬，你要收我就要拜嗎？”陽澈冷笑，轉了斬月劍，就要向馬下之人揮去，蒙哈爾仰身躲過，身後的沙兵不知從哪多牽出的馬驅趕到了蒙哈爾身邊，蒙哈爾奪馬上了身，與陽澈齊平，刀劍相交。

青鳥端藥進院時，看到白堇年正坐在書院裡提筆練字，桌上瓶中插著的白玉蘭有些焉了，顯出些許枯黃色，但並不影響它本身的美感。

進了屋把藥放在桌上，白堇年卻沒有任何反應，青鳥看了一眼他練字的紙張，除了幾滴明顯的滴落的墨印，再無其他，換句話說，這上麵壓根就沒字。

青鳥輕聲叫道，“公子？”

白堇年皺著眉，盯著手中的筆尖，卻好像聽不見青鳥的聲音，青鳥隻得咳了幾聲，白堇年才回過神轉頭看他，青鳥又移了些藥，“公子，藥的溫度剛好。”

白堇年才放筆，喝了下去將藥碗放在桌上，青鳥拿過卻不離開。

白堇年看著他，“有事？”

青鳥抿了唇說道，“公子不必憂心，陽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出事的。”

白堇年收回目光，看向窗外，看這時辰已經未時，早上收到的兩軍開戰時間是辰時，現在還沒有消息，雖看著表麵無事，午時的飯菜也沒吃上幾口就放了筷子回了書房，一待就待到現在。青鳥完全不敢想象，白堇年坐在這裡執筆僵坐在原處的樣子要是被陽澈看到，不知道又得心疼成什麼樣子。

這時一送信使跑了進來，跪在白堇年書案前，將手中的信高舉頭頂，青鳥接過遞給了白堇年。

白堇年拆開看了片刻，沉默了半晌，隨即提筆在那沾了幾滴墨水的紙上簌簌地寫下文字，折好放入了新信封中，“速去。”

送信使點頭，將信揣入胸口處，快速地退了下去。

青鳥看著消失地背影，回頭看著白堇年問道，“公子，是陽公子那邊傳來的信嗎？”

白堇年搖頭，抬頭看著青鳥，“現下蒙哈爾所帶領的沙兵主要彙聚在城東處，我要你一個人秘密去往城西，出城一直走到岩河與娥山的交界處去與奇明軒彙合。”

青鳥不敢耽擱，也不能問其原因，隻得兩手抱在身前，“是！”

酉時，兩方仍在膠著，不分勝負。

徐家軍也沒想到沉寂了十年的沙兵竟如此善戰，甚至比以往所聞更加有耐力，若不是昨日吃飽了肚子，可能也撐不到現在。

陽澈仰頭躲過蒙哈爾的致命一刀，又執劍揮去，在徐光華傷過的腰側又劃上了一劍，蒙哈爾扯住韁繩，往後退了幾步，用手摸向腰側，那雙布滿老繭的手上瞬間印上鮮豔的紅色。

蒙哈爾看著陽澈，惡狠狠說著，“我惜你是個好人才，才願意給你大漠最崇尚的榮寵，可你偏要跟著徐光華這個廢材守著枳城，你難道就不知道這都城天子遲早都是要征兵討伐枳城嗎？隻要你現在願意歸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陽澈臉上都是殺過沙兵濺上的鮮血，已然看不清他本身的俊朗外貌，隻有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無比清晰地惝在火光中，他看著蒙哈爾，“我看這大漠最高的位置莫不過太陽，那你願意給我嗎？”

蒙哈爾大笑，“除了我的位置，其他的任你挑選，如何？”

陽澈冷哼，“蒙哈爾，你身為大漠的太陽，如今卻聽從信德帝的指揮做他手中的刀劍，你對得起你一生視尊嚴如生命的阿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