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鈴響心跳異常 教場空中的太陽……(1 / 2)

月下玉蘭 土豆絲絲兒 3896 字 1個月前

教場空中的太陽被薄雲纏繞著,輕風拂過,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

奇明軒基本都住在了教場,鮮少回城主府,前不久得知白堇年病愈後才去看過回來。教場少樹木遮蔭,奇明軒本還是個白淨的書麵文生樣貌,現下多照日光,膚色也跟著成了小麥色。

他站在自己帳前,汗珠滾落在了木板上,發出“嗒”的聲響。可他聽不見,隻聽見前方不遠處的教場發出鏗鏘有力的叫喊聲,此起彼伏,震撼人心。

側邊傳來鎧甲摩擦在一起的聲音,側頭看了一眼,又回頭望著遠方,沒有主動說話。

錢進主動開口說著,“奇軍師,怎得站在太陽底下?現在日頭正足,彆曬傷了。”

奇明軒平視著前方不遠處被風揚起的帶有徐家軍字樣的旗幟,半眯著眼,才說,“都是徐家軍的人,你們曬得我為何就曬不得?”

還是以往一般話裡不饒人,但錢進並不在意。

經曆那一晚“酒後真言”後,他服氣了。

被奇明軒所折服,奇明軒說得對,若那日真讓他進了戰場,或許自己早就交代在了那沙兵鋒利的彎刀下,如今想來,心中除了感激再無其他心思。

他想與奇明軒稱兄道弟,可又怕說出口了,又被奇明軒拒絕了。

奇明軒是謀士,不同於白堇年的謀士。

奇明軒胸中有抱負,有視死如歸的精神,或許是這世間已無親人,所以性格也屬於冷傲的那一類,但做事縝密,完全不輸白堇年的籌謀。

薛貴頂著烈日手拿文書經過兩人時,抬頭看著那沉默不語的兩人,看了半晌,問著,“你二人在比誰曬得更久更黑嗎?”

奇明軒低頭看到那手中文書,了然說道,“薛將軍這是去送軍籍彙報?”

薛貴點頭,那皮膚被曬得黝黑,獨留那雙眼睛圓溜溜地轉著,“如今城主夫人身子重,做事也多有不便,城主不放心,就讓屬下每隔七日便回府彙報一次新進兵籍的冊子。”

奇明軒頷首。

身旁的錢進被太陽曬得有些睜不開眼,勉強留著一絲縫隙說道,“如今鐵軍駐紮在了教場,老高和老許也隨同我們一起,但鐵軍訓練的法子與我們終歸是不同,我雖知道陽公子安排鐵軍進駐教場,無非就是因為要兩軍之間相互磨合。但勞煩薛將軍回府問過陽公子,這兩撥如何分配才更完整,老是如此,也不是個法子。”

奇明軒才側頭看著他,“錢指揮使多慮了。陽公子此番作為,是想讓整個徐家軍知曉,鐵軍是我們密不可分的一部分,難道你就沒發現,鐵軍雖與徐家軍操練不同,起操時間也不一樣,但是卻無形之中鼓舞了徐家軍嗎?”

看錢進不解的樣子,奇明軒歎了口氣,卻還是繼續說著,“徐家軍此前經曆了十年的沉寂,現在雖然重振士氣,但終有懈怠的時刻。但鐵軍不同,他們時刻保持昂揚精神,揮灑汗水,但也樂此不疲,仿佛有用不完的氣力。如今上麵已下密令,九月就要開打王都城,現下已然五月,若有任何懈怠,你可想過後果?這一戰,我們對戰的是與白城比肩的陳支潤以及新代猛將,殷虎。”

錢進終於領會其意,不由得感歎一句,“陽公子不做將軍,可惜。”

下方的薛貴向前走了幾步,那手上滲著密汗,文書書麵上沾染了水印。

“陽公子誌不在軍中。雖說可惜,但人都有追求,隻要是自己喜歡的,那就不可惜了。”

奇明軒讚同地點頭,又道,“白公子與陽公子,一文一武。都是天賜的梟雄,上天賦予他們最好的東西,可他們不在乎,也不願坐上高堂,享受眾臣參拜,說實話,我羨慕他們兩個。”

奇明軒停了停,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的原因,眼下蒙上了一層霧氣,但錢進與薛貴都沒看見。

奇明軒道:“自見之謂明。在這亂世中能看清自己所求的才是明智的。”

錢進伸手拂過就要滴進自己眼睛的汗水,擦在了沾了塵土的衣袖上,“奇軍師此話何意?難道奇軍師看不清自己的所求嗎?”

薛貴想了想道,“奇軍師難道所求的並非是這軍中謀士?”

奇明軒抬頭努力去看那天上的白日,被刺得生疼,卻還是卯足力氣去看,語氣不悲不喜道,“我曾經的所求已經死了。現在所做的以及以後要做的,都隻是為了心中大義。”

奇明軒眯緊了眼,緩緩睜眼,在那日頭中似乎看見了一人。

那人也同樣看著他,笑彎了眼睛,用沉穩卻夾帶著藏不住愛意的聲音,說道,“阿軒,你看,今日的太陽還是跟以前一般地熱,但我真的好喜歡被這日光沐浴的感覺,你呢?阿軒,彆躲在陰影下,你出來曬曬,真的很舒服的。”

那一日,日光下站著一位恣意瀟灑小麥色的男子,他敞開了手臂,試圖將這炙熱的光線儘數吸收才肯罷休。他回頭時,看向躲在陰影處觀望自己的小個子,笑彎了眼睛,奇明軒沉醉在那笑容中,以至於到現在都忘懷不了。

奇明軒嘴角微揚,沉了半晌,輕聲道,“嗯。真的很舒服。”

薛貴與錢進互相看了一眼,搖搖頭,並未聽清他口中呢喃的話語。

......

薛貴快要走到城主院落時,透過石窗的雕刻空隙看過一閃而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