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華搖搖頭，“我告訴你，我夫人當年那麼多人追求她，我就一個混小子，但我就靠自己的真誠打動了她。所以你懂我這話的意思了吧？”

“城主意思是？”薛貴恍然大悟，還不及徐光華說話，忙臉帶笑意地大步出了屋，走得之快，連掠過陽澈和白堇年時，都不甚察覺。

兩人相視一眼，往裡疑惑看去時，徐光華攤開手，擺擺頭。

徐光華撥動著茶蓋，看著不說話的兩人，開口說道，“你二人一大早不睡覺，來我院裡就是為了看我喝茶嗎？”

白堇年說著，“城主，我與阿澈前來，是有一事相說，有關許昌。”

徐光華低頭想了想，看著二人說道，“滋揚如今沒了主事之人，確實是件問題。如今楊回仰的眼線頭頭兒死了，他也瞞著不報，生怕牽連出自己，讓老年生活不保。許昌是滋揚本地人，對滋揚而言，他是希望。他之前為馬匪之前的事情，陽澈與我說過，知縣這位置，他適合。”

白堇年頷首，“但王都之戰後，是不止許昌回去。”

白堇年頓了頓，說道，“還有他手下的那一千鐵軍。滋揚西北處就臨近大漠，蒙哈爾雖然這段時間不會有任何進攻的想法，但難保不齊以後。來日城主成為這天下共主時，滋揚、青羊、枳城這三城池便格外重要，不能再如之前般落入蒙哈爾手中。”

徐光華點了點頭，“滋揚留有許昌，青羊留有高偉誠，至於枳城，是薛貴從小生長的地方，也熟悉枳城的邊塞要地，若真兩郡被蒙哈爾他們攻打，薛貴也可隨時走最近的暗道進行接引。”

看了陽澈一眼，說著，“隻是這鐵軍不是我建立的，不知道陽公子如何看？畢竟這兩千鐵軍是由你打造而成的，如今拆分開來，你舍得嗎？”

陽澈喝了口茶水，另一隻手轉動著白堇年的藏劍簪。

今早出門之前，白堇年在鏡前束發，陽澈在旁等著，拿過桌上的藏劍簪在手中把玩，玩著順手，便忘了放回原位。

“說不舍得豈不是矯情了點？”

藏劍簪在指尖環繞，幾次看著都快要掉在地上，陽澈總能又穩穩繞在手間，“我當初培養這批鐵軍的目的，無非就是讓他們形成‘分則立，合則聚’的局麵。後我讓青鳥帶領許昌所在的一千鐵軍前往青羊，高偉誠所在的另一支隨我前往滋揚。其中目的一是讓他們提前適應了解兩郡地勢，方便以後相互接應救援；二是看看他們是否符合我預期的那樣。事實證明，我成功了。”

一語話落，徐光華沉吟片刻，道，“你是個將才。”

陽澈卻不以為然地笑出了聲，半晌說道，“我不是將才，隻是一名登不了史冊的尋常公子。”

白堇年看著徐光華說著，“城主，我們之意在田野之間，山水之中。我們能做的，隻有助您登上那位置。”

徐光華歎了口氣，搖搖頭，無奈笑道，“功成身退，做我最大的功臣，卻不享高官俸祿，不入傳世史冊。”

白堇年也笑出了聲，看著他，“隻盼得城主與阿妍姐到時攜子來舟州時，多帶些宮廷玉液酒。在山間把酒當歌，也不失一件雅事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兩眼含笑。那一刻不用過多言語，彼此都了然各自心中最大所願。

......

楊平剛進自己院子，便看到石桌上的幾大罐色澤金黃的蜂蜜，走近拿過其中一罐細細看過。

罐中之物散似甘露,凝如割肪,冰鮮玉潤，是上等好物。

她捧著蜂蜜罐抬頭往四周看了看，等瞥見那藏在半山腰露出大半個背部的身形，嘴角勾了起來：真像大傻子，也不知道城主看上他什麼了，就把大軍交給了這麼個藏都不會藏匿的傻大個。

楊平也不招呼他，拿著蜂蜜罐便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看到楊平進了屋，薛貴才偷偷摸摸躡手躡腳地慢慢勾著身子出了院門。楊平敢保證，若是被不知情的護衛看見，定會以為是一名溜進府中的盜賊。

此次後，每日楊平小院中那石桌上都有好幾罐色澤上等的蜂蜜準時放在那處，被光照得耀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