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子 “奉天承運,皇帝召……(2 / 2)

這一問讓氣氛有些微妙,顧秋霖隻大口吃著菜,安昭月摸了摸頭,輕歎道:“嗨,家裡也不指望我傳宗接代。”

沉默時,容熙吩咐柳葉給大家盛上魚湯,安昭月那碗直到散席也沒動。

她喝了不少酒,被顧秋霖扶著回了家,栽倒在床上,目光迷離的望著屋頂。

娘親前幾年病重,將姐妹倆叫到床前,交代妹妹守好家業,看到安昭月,卻隻是笑著搖頭,手撫上她的臉,流下了兩行淚。

“娘把你寵壞了,你活得開心便好。”

她自幼頑劣,書念得半瓶醋,靠著家業蒙陰進了禦書院混日子。娘親開始還對她抱有期待,漸漸的,也隻是叫妹妹跟著去巡查遊曆,身為長女,她隻是江陽人眼裡最典型的紈絝。

“快起來喝點醒酒的。”顧秋霖端給她一碗綠豆湯,扶她坐起來。

安昭月乖乖喝下,她望著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的夫郎,眼中的迷霧愈加深,他嫁給自己,也是因為沒得可選吧。

顧秋霖接過空碗,深歎一聲,他是氣她整日嗜酒如命,官場上毫無長進,但她從未虧待過自己。

“我就不應該去喝這頓酒。”她懊惱地錘了下枕頭。

顧秋霖知道她又在煩惱什麼,拉起她的手,輕聲道;“其實你已經比從前做得好多了,春闈上沒出岔子,門下省的委托也接了,還有好幾個書院的棋官,都願意和你結交。”

安昭月嗤笑,她這輩子算是行了大運,投胎在好人家,又娶到個好夫郎。

她將他按在自己的懷裡,扯掉那礙事的長衣和發簪,俯身而上。

“做什麼…唔……”顧秋霖平日叭叭不住的小嘴被封住,亂蹬的腿也被安昭月壓上。

“我吵不過你,生一個幫我一起吵。”

她就沒想過,顧秋霖會讓孩子站在自己那邊嗎……

柳葉收拾完酒桌,到廚房裡舀一勺水衝著手,角落的方凳上坐著消瘦的背影。

“吃什麼呢?”他悄悄拍下她的肩,她比上次見瘦了好多,臉色也很憔悴。

簡澄驚地差點噎住,紅著臉喝下一碗水,手裡的小籠包還又塞進嘴裡。

“你要吃剩飯不早說,我就多留一點了。”柳葉把幾塊還沒炸的香酥雞下了鍋,裝在小碟子裡遞給她。

“小心燙。”他伸過腦袋吹了吹,簡澄聞到了他發絲上的淺淺香氣,胸口像唱戲時砸的小鼓。

看她香香地吃下,柳葉笑眯眯地收了碗碟,一邊問她為何這麼晚才來。

“來辦事。”她回答著,手上擺弄著柳葉平時休息的桌上放的一隻布娃娃。

“哦。”柳葉麵露一絲不安,他知道簡澄受了傷,看她的狀態已經恢複,但那副消瘦的模樣令他心碎。

“這個娃娃,是誰給你的?”

循著簡澄的問,他回到桌前,拿起了那隻穿著綠衣的粗布娃娃,輕笑著回她:“很小的時候,老將軍送的。”

“老將軍在容府門前的大柳樹下發現了我,還那麼小。”他伸出手比劃著,“身上落滿了柳葉,所以就叫柳葉了。”

簡澄驀然,先前想問他的故鄉和原名,以為他是被賣到江陽來的童仆,沒想到竟與自己一樣的身世。

“你呢?”柳葉撐著頭看向她,簡澄的側麵更像個碧玉少女,又有菩薩一般的淡然。

“我也沒見過父母,自小就跟師娘一起生活了,她是個道士,時而販賣點情報。”她回憶自己的少年時光,竟然找不到什麼開心的時刻,但也不是那麼痛苦。

或者說,開心這種感覺,是自己來到容府之後,才慢慢演化出來的。

“因為是撿來的,所以姓簡咯。”她頭一次與人說自己的名字如何由來,觀察著柳葉的表情。

他果然捏著那娃娃笑了起來,簡澄像塊木頭,說出這樣的話,是有心逗他笑。

月色傾倒在她的肩,兩人在後廚的小窗前,聊了不知多久。

懷宸抱著被子坐在床上,聽容熙給自己念書,她音入落雪,講著懷宸從舊書攤淘來的世俗故事。

那對愛侶兜兜轉轉,還是沒能修成正果,懷宸撅起嘴,發出失落的歎息。

“你希望他們在一起?”容熙過來揉揉他的腦袋,才將小夫郎臉上的不悅揉開。

“可是他們都等了彼此這麼久,卻沒有結果。”他雙手撐住容熙的腿,憤憤不平。

容熙對愛情小說一向嗤之以鼻,不過懷宸喜歡,她就念給他聽,他的問題,再無理她也回答。

“該在一起的人才會在一起。”

懷宸不解,但是他不禁去想,如果容熙沒有遇到自己,看到她和其他人成親,是一番怎樣的感受。

“如果沒遇見我,你還會娶彆人嗎?”他問。

“不會。”容熙摸著他尚未明顯的腹部,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對這小夫郎上了心,但再讓她選一次,也還是他。

“隻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