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山 回靈丹的副作用(1 / 2)

精疲力竭的許如風趴在青虹塔陳舊的朱紅大門上無力地拍打:“空觀大師!空觀大師!大黑山有異!快快救人!”

他因透支體力而五感衰弱,自以為聲音洪亮,實際上虛乏無力,幾不可聞。

“空觀大師!請救救我的朋友吧!”

門外喊了好久,塔中始終無人應答,許如風支撐不住,順著大門滑落,跪倒在地。

他的精神和他的身體一樣瀕臨崩潰,垂喪著頭,散落的頭發遮住視線,掩住他眼底洶湧的憤怒。

夜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許如風緊了緊拳頭,猛然仰頭,眼神驟然狠厲,大聲宣泄著心中的憤懣:“空觀!你見死不救!逃避責任!算個什麼狗屁大師!”

掃地僧頓了頓,繼續掃地。

許如風憑著一口怒氣爬起來,往後退了幾步,指著塔頂罵:“空觀!你出來!你這個縮頭烏龜!你再不出來,我砸了你的塔!”

掃地僧停住掃帚,慈祥地望著塔前破口大罵的少年。

許如風罵了好一陣,後來實在是罵不動了,一屁股坐在地,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老僧,他又爬起來,拖著疲憊地身體走到老僧麵前,放低語氣道:“老師父,您認識空觀大師嗎?”

老僧:“九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許如風:“空觀大師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老僧反問:“施主覺得呢?”

許如風:“空觀大師渡眾生苦厄,不可謂不大善。”

月色如練,老僧微笑不語。

許如風又憤然道:“可是大師又縱獸吃人,如今我的朋友因此深陷險境,空觀大師見死不救,實在可惡!”

老僧:“大師終究不是真佛,還有貪嗔癡,無法斷舍離。若你是他,麵對如今的局麵,該當如何?”

許如風:“既然造成了惡果,就要想辦法補救,一味逃避,豈不是一錯再錯?”

老僧閉目合十:“阿彌陀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施主光明洞徹,與我佛有緣。”

“不不不!”許如風連連擺手:“我不當和尚。”

當和尚可是不能娶媳婦兒的!

老僧睜開眼,定定望著他,謎之微笑道:“施主助我了塵緣,我贈施主一菩提。”

許如風摸不著頭腦:“老師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需要我幫助你嗎?”

疑惑間,一陣清風,老和尚連同他的掃帚隨風消散,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與此同時,“啪嗒”一聲,青虹塔雙開大門上的青銅鎖自動脫落下來,朱紅大門緩緩打開,像是在無聲地邀請許如風進入。

許如風黑雲壓城的心情終於迎來了一道曙光,他一心要見空觀大師,不做多想,跨步進塔。

古塔中充斥著舊書的味道,厚重的灰塵嗆得他咳了幾咳,腐朽的木梯盤旋著直通塔頂,踩在上麵嘎吱嘎吱響。

如水的月色從結滿蜘網的鏤空磚雕中傾瀉而入,形成道道光柱,飛揚的灰塵在光柱中旋轉飛舞,紛紛擾擾,亂如塵世。

許如風借著月色,摸索著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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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腹內,腐蝕液積蓄成池,三個少年人擠在黑袍子裡,懸於不離劍上。

池將離站在中間,緊緊貼著右手邊的江映雪。

林君漸粗重的呼吸落在耳邊,燙得她耳根發熱,儘管池將離極力想躲,卻仍避不開他不斷散發的,極具侵略性的男性氣息。

江映雪被她擠得站不住腳,忍不住提醒:“彆擠了,我要掉了。”

池將離:“哦。”

答應了,她卻不動。

江映雪:“?”

江映雪:“你往那邊挪挪。”

池將離:“……”

她仍不動,江映雪偏頭去看,這才注意到那旁林君漸的異常。

他麵上可疑的緋紅,滾滾而下的豆大汗珠,頸間不斷湧動的喉結,無不昭示著他正陷在一種十分痛苦的境地裡。

江映雪蹙眉問:“林君漸,你怎麼了。”

林君漸扯了扯衣領,露出一小片精壯的胸膛,煩躁道:“熱得很!”

池將離不敢看他,更不敢說話。

江映雪眼瞧著一滴熱汗從他鎖骨處滑入衣襟裡,心裡咯噔一下,突然頓悟:“回靈丹!”

林君漸側頭看向她,不解道:“回靈丹怎麼了?”

“……”

江映雪麵露古怪,緘口不言。

她話說一半,林君漸疑惑更甚:“嗯?”

池將離低頭盯著腳尖,硬著頭皮道:“回靈丹大熱大補,吃多了會發熱症的!”

林君漸:“!!!”

林君漸:“你怎麼不早說!”

難怪他的臉這麼熱!心跳得這麼快!

原來是她的藥有問題!

“哎呀!我以為你知道這個的呀!”池將離急急忙忙摸出一顆藍色的丸藥喂到他嘴邊:“你把這個吃了。”

林君漸皺眉避開道:“這又是什麼?”

池將離:“冰魄丹。”

江映雪:“!!!”

林君漸:“……”

冰魄丹,究極寒毒,一般用來冰封屍體,活人吃一顆立馬歸西。

拈住冰魄丹的兩指被凍得結上一層冰霜,池將離急道:“你吃太多回靈丹了!隻能靠寒毒壓製熱症,以毒攻毒。”

“回靈丹能有多毒?”林君漸不屑,並對自己的抵抗力很是自信:“我扛得住。”

“哎呀!不是,你……”池將離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