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們興趣盎然地看著,不過一共也沒熱鬨幾分鐘,夏老二跑得快,跑了幾圈就直奔夏天房間衝去,進到裡麵就“咣”地一聲把門關上,落上門閂,又把整個人貼在門上,死命地堵著,嘴裡氣喘籲籲地喊道:“小雪他娘,你彆信那小賤人胡說,我出去從來就沒去過那種地方,我平時都愛乾啥,我早就跟你交代過了。”
門外的女人也氣喘籲籲地想了想,也是,就他兜裡那幾個鋼鏰兒,估計就算到了妓院,也連姑娘的手指頭都摸不著,不過雖然他每次回來都說輸錢,可萬一他哪次踩狗屎贏了一把呢?
母夜叉越想越不對,再想想他這段時間看他嫂子那眼神,她也覺得他最近膽子好像也變大了,再不管管,怕是哪天就要上天了。
母夜叉雖然不喘了,但是更生氣了,一邊“咣”、“咣”地拿棍子砸著門,一邊破口大罵道:“我不管那小賤人說的是真是假,如果你敢背著老娘在外麵勾搭,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說完又狠狠地砸了一下,她這才轉過身來。不過回頭一看到夏天已經爬起來坐在一邊的木凳上看她,她肚子裡的火氣“騰”地一下又竄了上來。
母親見母夜叉又提著棍子朝她們走來,便趕緊把夏天護在了身後,可是夏天卻湊到她耳邊輕輕說道:“娘,彆怕,我有辦法。”說完,立刻又換了一張驚恐的表情,大聲叫道:“嬸子,你彆打我,我帶著我娘走還不行嗎?”見母夜叉果然停了下來,夏天這才緩過神來繼續說道:“我從妓院逃出來,他們一定會來找我,到時候如果我在家,那他們一定會把咱們家給砸了,到時候,怕是連你們也會被我連累。”夏天淚眼朦朧地說著,聽著周圍鄉親們又同情又惋惜的話語,心裡卻已放下心來。
母夜叉不可能不同意,夏老頭也一定會同意,且不說自己會不會連累他們,光是叔父早就對母親有了不軌之心,這兩人也早就忍不了了。母夜叉自不必說,夏老頭倒不是還講著倫理,單純隻是顧忌著自己那點所剩無幾的臉皮。
夏天冷冷地看著自己房間的房門,估計把這副可憐的小身子賣到妓院去,也是夏老二早就打算好的了吧。
母夜叉明顯心動了,可還是轉了轉眼珠,便眯著眼睛冷笑道:“哼,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那腦袋瓜子裡想的都是什麼,你在妓院裡賺錢了,就想不要這個家了,帶著你娘這個老賤人,出門找野男人快活去?”母夜叉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已經是血紅著眼睛吼出來的了。
夏天低頭一聲冷笑,抬起頭來又是一臉的可憐和驚恐:“嬸子你誤會了,我自從到了那裡,每天都隻是做苦工,也沒去接客,哪裡賺到錢了呀。”
母夜叉氣樂了,“小賤人,你騙誰呢,彆看你臉上沾了點灰,可是明眼人誰看不出來,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啊!”
聽她這麼一說,本來光是在議論他們家把大哥孩子賣到妓院的惡行的事的鄉親們,也都開始仔細端詳起夏天的臉來。看了一陣後,人群裡便開始多了不一樣的聲音,“哎,好像真是哎,你看她現在臉色多好啊。”
“是啊,她不說我都沒注意,看來小天這是從了呀。”
“那碗飯多好賺呀,隨便哼唧兩聲的事兒唄。”
……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看著鄰居們對她又同情又鄙視的眼神,夏天默默地笑了笑。
名聲這東西,其實她並不是很在意,反正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她還需要顧及這些嗎?
再次抬起頭,夏天臉上全是驚慌。她連忙站起來,轉身就朝著母夜叉跑去,又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眼淚已經嘩嘩地流了下來,“嬸子,我真沒騙你,我沒有聽他們的,我真的沒有去賺錢,如果我已經從了賺到錢了,我還會跑出來嗎?名聲毀了身子臟了,我還哪裡敢做出這種跑出來給人報信的事呢。”
夏天哭求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房間依舊緊閉著的房門。
母夜叉的火兒又“噌”地一下竄了上來,一把甩開袖子上的那雙小手,“滾!你個吃裡扒外的小賤人,你還知道叫我一聲‘嬸子’?誰借你的膽子,敢幫著外人勾搭你叔父?啊?”母夜叉擼起袖子,又紅著眼睛朝手上啐了一口,便搓了搓手,一把抄起了剛才甩開夏天時掉在地上的棍子。看著地上被她甩的摔倒在地的夏天,她手裡的棍子仿佛變成了一把尖刀一樣,殺氣騰騰,“哼,我管那賤人死不死的,今天你既然有膽子回來報信兒,那就彆怪嬸子我不顧念情分了!”
母夜叉滿眼凶光地朝夏天走去,而母親則立馬撲過來,擋住了身後的小身體,滿眼戒備的看著眼前的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