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你好。”餘光瞥見身旁的空座被人占據，戴燕妮下意識地抬頭，在看見是薑景憲時停頓了一下，把手伸了過去自我介紹道：“我叫戴燕妮。”

薑景憲連椅子的邊都沒坐上，因她這一舉動半彎著的腰僵了一陣，等坐到椅子上，才禮貌地欠身伸出手回應：“薑景憲。”

薑景憲多看了兩眼，在腦海中回憶起這張臉，她對她是有印象的，昨天迎新會比她還要晚一些出場，當時介紹自己說是什麼前女團的成員隊長。

戴燕妮對薑景憲倒是沒有什麼印象，迎新會沒注意到她，之後更是沒有碰見過，現在坐在一起周圍都是空座，還有些尷尬。

“來，小姑娘坐直拍張宣發照。”

手裡拿著相機的工作人員打破了兩人莫名的尷尬氛圍，已經被拍過的戴燕妮有眼色地把椅子挪了挪，給薑景憲留出空間的同時也確保自己沒有入鏡。

“等一下。”

工作人員也不客氣，正打算蹲在她麵前拍照時被薑景憲及時叫住了。薑景憲喝止住他時左手下意識地擋在戴燕妮身前，心裡還有些慶幸，好在她的凳子沒挪太遠。

戴燕妮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手，輕輕揚起嘴角，無聲地笑了。這個小朋友反應倒挺快的，隻不過她應該是沒注意到自己穿的是褲子而不是裙子。

“就直接拍吧，不用什麼角度。”

薑景憲收回自己的手，扶了下眼鏡，對麵前的工作人員彎唇一笑示意繼續。工作人員也反應過來點點頭，站在原地拍了幾張照片完成任務後便走了。

“謝謝你，小朋友。”

薑景憲像是料到她會道謝，沒回應這句謝謝，反倒慢悠悠地伸出握拳的右手，反轉過來打開手心上放著兩顆不同包裝的糖果，一顆奶糖另一顆應該是水果糖。

“吃嗎？”薑景憲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戴燕妮眉梢微挑，鬼使神差地點點頭伸出手，在準備拿起奶糖時轉而拿了旁邊不知道什麼口味的水果糖。

她盯著薑景憲，注意到她從方才便沒有降溫的耳根，眼底閃過一抹好笑。把糖扔進嘴裡，葡萄清香充斥了整個口腔，酸味過後的甜香不黏不膩。戴燕妮清了清嗓子，挑開話題：“剛才還以為你是不想和我認識呢，現在看來原來你是單純不愛說話啊。”

聞言，折紙的手稍稍一頓，薑景憲收了心思，抬頭直視戴燕妮，麵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思考了一下，搬出剛才的標簽做借口：“我社恐。”

戴燕妮一怔，隨後沒忍住笑了一聲。這個小孩倒是有趣，人雖然長相和氣質奇冷無比，也不擅長交際，但基本的禮數還是有，甚至現在還多了股憨厚老實的淳樸氣息，真是讓人不忍心再逗下去了。

“戴燕妮！”

兩人的注意均被一聲叫喚吸引，虞書欣在喊完準備奔去抱一抱舊時好友時發現她身邊坐了一個人，是那個複旦小帥哥，虞書欣自然放慢了動作沒著急過去。

她承認是對昨晚薑景憲的舉動有點小不滿，但自己在這個圈子也算摸爬過一段時間，常聽人道自己是個人畜無害的角兒，雖說無害可能是真的，但這不代表她看不出其他人的無害。昨晚許是太過自信於自己這項能力，虞書欣在迎新會觀察了薑景憲一陣，沒曾想在她身上意外碰了壁，她實在沒分辨出眼前這個小鬼到底是個什麼角色，是可以結識還是需要遠離。

這就猶如空白的片區被安置了黑點，擦不掉抹不去，令人捉急。

煩躁總歸還是在心裡，怎麼說自己的位置就在她身邊不打個招呼也說不過去。於是虞書欣又帶上自己所謂無懈可擊的微笑，居高臨下地同薑景憲對視。

“你就是薑景憲吧，我是虞書欣，多多關照。”

“你好。”既然知道了姓名，薑景憲也懶得再多說，禮貌地起身同她問好。

不算壞，還有點禮貌。

虞書欣點點頭算是回應，坐在位置上沒過多久，四周的空座也都坐滿了。薑景憲四處望了望，座位的安排不知是刻意還是隨意，她總覺得自己坐在了可能會是個最接近話題中心點的位置。

這樣也好，不需要她刻意做些不屬於舞台的事來曝光自己。

“雪兒，你緊張嗎？”

正在給自己扇風的薑景憲手一頓，放下外套上領，有些好奇地轉頭去看被虞書欣關心的那個雪兒。

認出孔雪兒是在她們同虞書欣打招呼時，那個在酒店旁便利店碰到的女生，原來就是和自己一樣參加節目的孔雪兒。

“她緊張。”

或許是真的緊張，孔雪兒沒及時開口回應，倒是身邊的另一位訓練生先替她解釋了。

到後來薑景憲也沒等到她開口講話，隻有在她同公司的訓練生開玩笑以“摔出圈”來調節氣氛時，才聽見了兩聲笑。

笑得勉強。

舞台燈光驟然一暗，本在互相私語社交的訓練生們因此變化交流更甚。

“這什麼情況？”

“怎麼還溫度警告起來了呢？”

薑景憲盯著遠處的四個小字心中了然，相信不少訓練生也都心知肚明。選秀節目的熱度怎麼會隻靠她們這些連粉絲基礎都還沒有成型的訓練生來提升呢，這中間自然少不了導師的加持。

所以這溫度警告，是預示著哪位導師的熱場即將超標呢？

當BLACKPINK於2019年度發布迷你專輯中的《Kill This Love》前奏一經奏響，隨之而來的就是尖叫，無休止的尖叫聲。

薑景憲在降落的幕布後隱隱看見一個身影走過，僅僅一瞬，隻覺得有些眼熟。還沒去細想，身邊的虞書欣爆發一陣尖叫，激動到差點依照慣性抱住左側最靠近自己的薑景憲，隻是及時收住了，調整身子抱了另一邊的趙小棠。

她蹭了蹭鼻尖，對這樣喜劇的小舉動忍俊不禁，都這樣了再笨的人也能注意到虞書欣這點小彆扭，是該想想怎麼讓自己看起來更友好些了。

不然，要真的被身邊這個小作精針對上，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