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互動此後愈發頻繁，小動作全數由攝像機記錄下來。如打著哈欠的薑景憲順手接過右側遞來的花果輕乳瓶，打開瓶蓋後，虞書欣自然地取過喝了兩口，顯然兩人之間已經連開口的客套都省了。

“有請下一組訓練生登場。”

果然娛樂的三人組實力超出了及格線。但在這個舞台上或許Dance的偏重會大於Vocal，因為在節目中觀眾對Dance的觀賞是很直觀的，而想要一次性分辨Vocal的優劣卻很難，這恰恰對主打Vocal的符雅凝不利。

不過觀賞永遠是主觀的，薑景憲心想，有機會她一定要和這位實力非凡的選手合作。

張洛菲的存在感相對其他兩人會略弱一些，即使聲線和基礎都很好。另外葛鑫怡的表現是三人中最搶眼的一個，也是令人印象最深的，尤其在於那段出彩的獨舞和抓耳的嗓音，還有具有辨識度的臉上。

孔雪兒和趙小棠登台便引發一眾應援，不難猜出大家的期待值估計都在二人身上。

Ella導師拿起麥克風問道：“你剛剛提到你們是回鍋肉組合，你們會不會介意這個Title？”

“老師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吃過東北有一種魚，最好吃的時候是它回鍋再燉一遍，那個味道是最香的。”

關於“回鍋肉”這個話題，薑景憲並不陌生。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韓國，選秀係列的基礎都是由素人訓練生組成的，隻有所有選手都是素人，以觀眾投票作為決定結果才具有說服性，而自帶粉絲基礎的選手存在對於規則來說是具有破壞性的。

趙小棠的回答不錯，間接地保護了被問題針對的孔雪兒，但這也會成為一個等她跳下來的坑。

“我們介意的話，今天也不會站到這個地方來。比如我，我還挺模板的，其實我八年來也一直在做這個事情，希望說把它做好，所以我覺得我所謂回鍋的事情其實對我來說都是我經曆的一部分，那些經曆也讓我變得更獨立更成熟，成為這樣一個女生。”

在坤導師的詢問下，薑景憲看向周圍舉手表示自己同樣是“回鍋肉”的訓練生們，雖心想自己或許也算半個未出世的“回鍋肉”，但還是沒有選擇舉手。

她欽佩這種重新出發一切歸零的舉動，不同於初生牛犢的天然闖勁，也沒有“隻是初次也可以不成功”的退路。“回鍋肉們”隻是把被擊落的勇氣和信心重新撿起，這其中的痛苦被蟄伏期的時間無限拉長加深，因為記得各種挫敗，所以會特彆珍視站在高處的價值，帶著堅定的決絕，認真地走下去。

“這又不丟人，快舉。”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鼓勵，薑景憲下意識捏了捏虎口。

是啊，這不丟人，不過隻是重新再來罷了。

舞台繼續。泰洋川禾準備的舞台加入了不少相對高難度的動作，對《我的新衣》這首歌的Remix和編舞都獨具匠心。

孔雪兒的舞台表現相當不錯，很直觀的體現出她多年來的舞蹈實力，動作和力量無可挑剔。與之相對的，趙小棠在Vocal上的缺點卻顯露無遺。後來的古風舞是好看的，趙小棠許多動作中加入了線條的圓，使她的舞蹈變得順滑又有韻味，給人刀劍如夢的江湖感。

說是人間仙鶴也不錯。

最終，孔雪兒拿下首場第一個A，實至名歸。

接下來的表演，更是讓人眼前一亮。大王娛樂的王清和張鈺可謂是國內女子偶像團體裡罕見的搞笑擔當，複古與綜藝搞笑融合的舞台很有標識度。

薑景憲也不可否認這是到目前為止她看過最快樂的初舞台。

“小學霸，你給我翻譯一下唄。”經過剛才薑景憲對她一係列的幫忙，虞書欣也沒再收著自己，幫朋友應援時會拉上薑景憲一起，算是暗暗拉她了一把。現在更是沒把薑景憲當外人，聽到張鈺的歌就想著逗一下這個複旦小學霸，索性提了個小要求請她解答。

“你知道嗎怎樣才能解開心結/坦誠彼此真誠想法/最美好的事不過是想和你一起/快快樂樂輕輕鬆鬆過一生。”

少女柔軟的嗓音聽著有些沙啞，還帶了點撩人的鼻音，虞書欣聞聲轉頭，少女紅唇上揚，側臉的笑顏明豔恣意。

“等幸福的籽開出花，我們一起去采吧。”

重新帶回的眼鏡順勢斂去了一份笑意，薑景憲反過來故意使壞地逗她：“虞老師，你說我翻譯的對嗎？”

“你……”虞書欣頓了頓，聲音陡然小了許多，“我怎麼知道。”

她彆過臉，撅起嘴哼了一聲。

難搞的小孩。

薑景憲努力繃著嘴唇裝嚴肅，但一雙眼睛早已將她的竊喜暴露無遺，於是見好就收，扯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騙你的虞老師，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覺醒東方的五位訓練生，舞台表現很有整體性和完成度。劉令姿、曾可妮和鄒思揚相對於米拉和歐若拉是更突出的，前兩者的外形更是超乎出道標準。

但這還不夠搶眼。

覺醒東方對上大王娛樂的這次Battle，隻能說充分表現了重拳打到海綿上的無力感。如果換一家大型且具有充分功底的公司，那麼此次Battle一定會產生非常炸裂的效果，她們的優點也更容易被觀眾記住，但唯獨麵對大王娛樂，她們之間是沒有比較點的。唯一能比較的是節目效果，而在這一點上主打“綜藝感”的大王娛樂的兩個人明顯完勝。

下一場國際組，薑景憲記得蔡卓宜在迎新會的表現，甜美可愛的形象和陽光一般的笑容，令人印象深刻。七穗的登場給人一種天然的呆萌感和日本女生特有的個性，但表演中明顯的車禍，倒是讓人略顯尷尬。

“我有些好奇，聽說你來到節目前，因為一些言論壓力很大，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是嗎？”

Ella導師的提問或許有些莫名，但也都隱隱心知肚明，這來自節目組悲情劇本的打法。利用蔡卓宜那份永遠陽光的笑容魅力，讓她當場把傷疤揭開給彆人看，讓她哭，讓她全數繳械投降，以此來賣出熱點煽動感情。

“小學霸…”

“不好意思，借過。”

虞書欣看著那個在工作人員通知休息時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的背影，略顯無奈地撅了撅嘴，本想多了解一下她的。

在衛生間，薑景憲對著水流衝洗著自己的雙手，她回想著先前那一幕，關上水龍頭隨後笑出了聲。

【“小瑾，公司安排我暫時不活動了，剛好我也想休息一陣子，團內那些瑣事可能需要麻煩你了。”

“知道了，放心，那些事就交給我。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許上網，有事打電話聯係我，實在覺得無聊了就找她打發時間。”

那人指了指正吃著薯片看電視的薑景憲，後者明顯怔了下，反應過來她指的是自己，扔了薯片就朝兩人撲了過去。

“什麼叫實在無聊了就找我，我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你給我一邊兒去，放假的學生有什麼可忙的。”雖是穩當接住薑景憲的人，但此刻也因夏天的燥熱顯得有些不耐煩，騰出手來推了推她，“我不在這段時間，你給我盯好她啊，彆讓她上網看些不該看的，要是有什麼事發生我拿你是問。”

落在兩個人護佑下的薑景憲，揚起笑歪了歪頭，狡黠道：“明白，等候宋長官回歸檢驗。”

薑景憲對麵的兩人相視一眼，被她領命的動作逗笑，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薑景憲將從前的回憶甩開，輕輕搖了搖頭。窗外天色已暗，錄製大樓內卻仍燈火通明，她穿過圍群逆行的工作人員，經過休息室時，碰巧看見了覺醒東方中的三人。

劉令姿手裡拿著一支口紅，盯著鏡子在紅潤的唇間塗抹，上翹的眼角含著淺笑，邊補口紅邊聽旁邊的隊友說話。

要去隔壁那間休息室隻有經過這裡，耳邊傳來陣陣說笑聲，薑景憲側目，視線從劉令姿身上劃過，頓了幾秒，半垂下頭，目不斜視地快步從門口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