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魔盒 蘇鏡的一個同事請了幾天事……(1 / 2)

夢遊紀 就渡 3905 字 1個月前

蘇鏡的一個同事請了幾天事假,回來後大家才知道是有長輩去世。這件事他誰都沒有說,默默承受著親人去世的痛苦。或者說,有些悲傷是無法言說的,當它痛到極致的時候,會變成藏在心口的沉默。

雖然事情已經結束了,但大家還是自發為他籌集了一些捐款。蘇鏡給的錢不多,但也是一份安慰。大家在一起聚餐的時候很多人說起自己小時候的趣事,還有自己的家鄉。有一些人已經離開故鄉很久很遠,在這個城市有了自己的房子、家人和孩子,他們也會懷念起那個破舊而遙遠的地方,那個地方承載著自己的夢想。

不知誰突然時說了一句,“父母在,不遠遊。”

大家一時沉默,也許是想起了什麼。

但人總是無奈的,常常因為樸素的理想才選擇離開。

個子小小的女孩子拍拍另一個人的肩膀說,“人家不是還有話沒說完麼——父母在,不遠遊,遊必遠方。”

幾句簡單的開解,大家都繼續從容地吃飯。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

因為同事的緣故,大家都沒有喝酒,大多數人隻是喝了幾杯飲料。蘇鏡本身就不喜歡喝酒,隻是喝了幾口水,便和大家打車回家了。

明明沒有喝酒,蘇鏡卻覺得自己喝醉了。她看著不斷後退的建築和閃爍的霓虹燈,想起自己的家人和那些日夜無休的回憶。

年輕的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有無限可能,試圖在充滿各□□惑的世界中,尋找自己未來的出路。她相信自己有天賦,也相信自己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但工作幾年,突然發現自己距離那些“接地氣”的電視劇裡的主人公還差了好幾個檔次,蘇鏡才發覺,自己不過是個“打工人”而已。

看似光鮮亮麗,每天坐在辦公室裡,其實和爸爸媽媽在工廠乾活沒有什麼區彆。

下了車,一個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蘇鏡想摸一根煙,才發現包裡沒有,於是隻能到便利店買煙。

便利店人已經很少,還有客人在等,蘇鏡在裡邊逛了幾分鐘,另一個店員回來,於是讓她幫自己取了一盒煙。在自助機付款,慢悠悠地出門,正好一陣風緩緩吹來,帶著夏天的涼意。

點火機打燃,縈繞的煙霧再次將她治愈。

蘇鏡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那個小村莊。在那裡,她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小學、初中,直到高中離開縣城,去到城市。

小的時候,她們沒有那麼多作業,放學的時候天空總是飄著白色的大片的雲朵,馬路旁的樹木列成一排,有清脆的鳥兒鳴叫。孩子們會在放學路上跑到村裡的小賣部買一根兩三毛的雪糕,在炎熱的夏天裡大快朵頤。

老家的夏天沒有那麼炎熱,令人難忘的是水池中不住的蛙聲。周末的時候,她跟著幾個男孩子一起出去,看著長出尾巴的小蝌蚪在水裡遊來遊去,岸上還有幾隻青蛙,看著醜陋無比。

蘇鏡每次看到它們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發出尖叫。男孩子們都笑成一團,還說下次再也不要帶她出來玩兒了。

現在想想,媽媽前不久說過,為首歲數最大的那個男孩子,好像已經結婚了。

人的長大就像是一瞬間的事。

小時候自己也很喜歡吃零食,和小朋友們玩耍,但自從接觸的小孩子越來越多,流言蜚語也漸漸多起來。他們說,她不是爸爸媽媽的小孩,她是抱養來的……他們說,她是沒人要的孩子……

於是她經常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著,我們長得如此相像,為什麼不是親人呢?

但年幼的她好像也明白了,也許爸爸媽媽對自哥哥的疼愛,正是源於這個原因。

她變得不愛說話了,因為在那個小小的世界裡,沒人能聽懂她的不安和悲傷。

夜深了,路上行人寥寥無幾。薑靜宜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身邊,披著一條藏藍色的紗巾。

她的頭發微卷,褪色的頭發顯出漆黑,繞出一個一個可愛的卷。她把紗巾裹在身上,擺出好看的旋,臉上的表情則很平靜,像極了那條藍色的魚。

一個人時,安靜自在;看到敵人或者潛在威脅對象的時候,氣勢洶洶,蟄伏以待。

“聽你說今天聚餐,所以在外麵等等你。”

蘇鏡拿出手機,看到幾條微信信息,一些是同事回家報平安的,還有一些是薑靜宜的。

想到這兒,蘇鏡有點尷尬,隻好把煙放下,一邊掐煙一邊起身,“快回去吧,吃飯了嗎?”

“吃了。”薑靜宜縮縮身子,也懶懶散散走在路上,“今天吃得簡單,下麵條,順便放了顆荷包蛋。

“好吃嗎?”

“好吃呀,我做飯一向不錯的。”薑靜宜笑了笑,“對了,你們單位什麼時候發工資啊?”

蘇鏡想了想,“每個月十號。”

這樣看來,倒也快發工資了。

“我今天發工資了,需要用錢的時候告訴我。”對方朝她眨眨眼,沉默了片刻才說,“我下個月可能要離開了,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