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獲一隻小白蓮 迷迷糊糊之際,絨娘賣……(2 / 2)

江東舊事 蜀漢一枝花 4917 字 1個月前

小棉的爹邱家男人,年少農閒時在鄉學讀過幾天書,說起道理來還挺文縐縐的。

“唉……”隻聽一聲期艾、婉轉的歎息。絨娘一個激靈,想是那個圓潤飽滿的水家大妹子又有話要說了。

“那是自然,邱叔您家是樊爺的遠親誰不知道,主家來日忘了誰,也定是忘不了你們的。”

好家夥,果然她一說話,又引來金家婆子一陣以“我說呢”、“難怪呢”打頭的,陰陽怪氣兒的喧嚷。

待“一拖,二耗,三發酵”的策略擬訂妥當後,正好整以暇坐在魚傕身旁聽各家發言的絨娘,終於組織好一串文縐縐的語言,款款走上前去似笑非笑的拍了拍金家婆子寬胖的肩頭。

“金阿婆,可否聽我一言。”

趁著對方唾沫橫飛的間隙,不等其答話,絨娘便收起笑意,提高聲量繼續說道:

“走,還是留,就好比一場豪賭,用時間與辛苦賭爾等後半生在這兵荒馬亂裡安枕無虞。

至於大家怎麼抉擇?我、榷姨、樊叔,都不會乾涉,至於泉帛該分給大家的,一銖也不會少。”

聽到這裡邱家大嬸兒忍不住朝絨娘遞眼色,絨娘微微一笑示意讓其放心。

隻魚傕倒是知曉絨娘傷愈後已非早先那個又愣又傻一心隻愛刀劍的絨娘了,是以麵無表情的靜靜的聽著。

“不願賭的,曾經在蜀地管耕了多大田,黃家就在此給各位置多大田,隻不過現今共十四口人,泉帛平分十四份,家裡幾口人便隻能領走幾份,若是不夠置田的,隻能待我等回到都城後再行補足。

但至此便是恩斷義絕,之後在想要央求它事或是更好的生活卻是不能夠了。

若是願意賭的,待一同回到都城,各家恩義黃家必皆詳稟吳王,且黃家上下偌大的家業,各家皆可出一人領個莊頭、管事之職,豈不比在此地做個私農快哉?

另,若吳王另有封賞,或遇舉孝廉之事,黃家定然無不相幫。

當然既然賭了,自然也就有遇上兵禍白跑一趟、或是黃家不認,功敗垂成的可能。

不知大夥兒覺得小女子如此說法,可還算公正?”

金婆子低頭擠著肥厚的下巴盤算合計了一番,倒也無話可說。

金家的兒子與何家的媳婦後至,恰聽得這番話當即稱道:“絨娘子這說法,再公正也沒有了!”

水家那位圓潤飽滿又想開口,卻當即又被絨娘打斷:“這場賭局我是說完了,接下來再說說籌碼。

樊叔,昨日您一共換回多少錢糧?”

樊介朝絨娘抱了抱拳,旋即轉身從屋內拎出兩隻油布革縛裹袋,隻聽“嘩啦,嘩啦”兩聲重重的金屬抖落聲,一小堆形態不一的財錢貨掉落了下來。

“這世道五銖錢是換不大到了,統共隻換回四斤大泉,十二斤直百,這是黑市兌得的三十兩銀錠,另有一石稻米,二十斤麥。”粗枝大葉的樊介一樣樣翻數著。

絨娘暗笑,江東的貨幣、蜀地的貨幣、硬通貨、米糧,嘖,應對兵禍導致的物價飛漲,古人還挺會資產配置的嘛。

金婆子眉頭皺起,水蓮因站得較遠,伸直了那纖細的脖頸一勁兒的往中間望:“樊爺,您這怕是在外麵兒吃了大虧呐,整整巴掌大一塊富春山水羊脂玉啊,放以往可是能換二百金的!”

“嗬,你也知道那是以往!現在這行情,能換這麼些回來已經不錯了。”樊介不大耐煩的淬了扣唾沫。

金婆子仿佛被一語點醒,雙手往肥桶腰上一叉:“總不能樊爺說多少就是多少?糊弄誰呢!再怎麼也得把賬冊拿出來罷。”

“放肆!”魚夫人幾乎忍無可忍,謔的站起準備吩咐樊介將金婆子轟出去。

絨娘見狀立即上前為魚夫人順氣,又朝其悄悄使了個眼色:“無妨,傕姨儘可以給她們看看。”

隨後,金婆子一臉得意的嘴臉,便被一本魚傕從主屋扔出來的賬冊狠狠砸中,是的,被嚇得側頭眯起一隻眼的絨娘都能感受到,那是一本憤怒的賬冊。

金婆子倒也不惱,隻急急把賬冊接住,給水家那位圓潤飽滿遞了過去:“我是不識字,水蓮大妹子你識字,看看,你看看。”

水蓮忙不迭的接過賬冊,直翻到尾,一行行照著地上的一大堆細細比對,眉頭越擰越緊,幾要擰出漿來。

“得了,事兒說清楚了,賬冊也看了,我這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估摸著很快就能繼續上路,五天,就五天,不如大夥兒回去再想想看,到底是怎麼個說法,五天之後再給我答複。

從這裡往長沙再到建鄴,聽樊叔說路不大好走,就算一路安生無兵禍,估摸著也至少還有數月的腳程,樊叔也好緊著去置辦車馬。”

說完絨娘半眯著眼,上下打量起細細查看賬冊卻又因挑不到錯處而暗自切齒的水蓮,對於這穿越後遇到的第一朵道行低微的鄉下白蓮,絨娘心裡早已默默擬好了下一步對策。

接下來的幾日,這處破落的農家四合院終於暫時安寧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