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呸狗奴才(1 / 2)

林亞飛生的俊朗,身著泛銀光的□□鎧甲,腰間佩戴鋒利袖劍,不到二八之年,承了其父林將軍之光,已貴為禦前帶刀羽林衛,負責皇宮內院安全。

此刻聽著太監討好巴結的奉承,林亞飛冷哼一聲,他最討厭皇宮之中阿諛奉承,嚴聲嗬護:“皇宮之中何時輪到爾等閹人做主,捉拿賊人自有我們羽林衛來管,下次再敢在皇宮內院動手動腳,仔細了你們的腦袋搬家! ”

老太監點頭哈腰,樣子像隻哈巴狗:“省得,省得,奴才再也不敢了!林將軍在前線縱橫沙場為國爭光,林侍衛您在皇宮儘職儘責為皇上效力,您們父子二人可都是咱家極為敬佩的,奴才怎感不尊敬您嘞!”

老太監拍馬屁的功夫極為一流,吹捧的話落在林亞飛耳中,雖有些誇大其詞,卻也是極為中聽。

蜷縮雪地裡的慎兒聽見二人對話,嘲笑出聲:“呸!狗奴才!南蠻早已岌岌可危,大夏已經快兵臨城下攻入南蠻皇宮了,你們這群狗奴才卻還在這裡做著春秋大夢!真是可悲可歎!可悲可歎啊!”

稚嫩痛苦的叫喊聲引起林亞飛注意,剛才不曾仔細看,蜷縮雪地裡叫喊的居然是個半大女子,聲音清脆,語氣囂張。

“大膽!你不要命了嗎?居然敢大言不慚說此等話,被皇上聽見可是要株連九族的!”林亞飛身旁的副將厲聲嗬斥,使了個眼色,身後兩個侍衛上前拎起倒在地上起不來的聶慎兒,動作狠厲無情。

聶慎兒被人扯起來,身上的舊棉衣經不住撕扯,撕拉一聲裂開好長的口子,裡麵發黃舊棉絮掉落掉落一地,與地上雪白的雪形成鮮明對比。

慎兒被兩個侍衛扣著,她仰頭,看向麵前林亞飛,吸溜了一下鼻子,還用手摸了一下流出來的清水鼻涕,這個天氣可真的冷,尤其剛才縮在冰冷的地上,狠挫一口唾沫:“呸!狗奴才!”

冬夜寒風淩冽刮著,吹亂聶慎兒滿頭青絲,天空中皚皚白雪飄落,模糊了林亞飛視線,他仔細端詳女子麵容,總覺得異常熟悉在哪裡見過,卻又說不出來的怪異。

林亞飛又細細思考片刻,實在想不起來,開口問道:“你是哪個宮裡的?大半夜不睡覺,在此瞎鬨?”

聶慎兒自小長在皇宮深處,不曾出過內宮,又不受皇帝寵愛,長得瘦小嬌弱,穿的破爛又不像個公主樣子,林亞飛自然對她麵生,認不出她是當朝六公主。

她這個公主當的屬實淒慘,確實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腳下穿著不合腳的鞋子,身上披著破爛大褂,更是在提醒慎兒和其他的皇子公主是天差地彆,身份差距。

聶慎兒雙臂用力想掙脫束縛自己的侍衛,卻被壓的更死,她抬起眉眼,神情是生來自有的高貴:“本宮乃當朝六公主聶慎兒,居然被你們這群狗奴才羞辱!果真是天要亡南蠻啊!現如今連侍衛太監都敢造次僭越本宮,呸!狗奴才!”

聽見此話,壓著慎兒的侍衛兩手一顫,她沒了束縛,跌落在地上,小小的一團惹人憐惜。

林亞飛十分警惕的打量著她,他聽說過,宮中的六公主生來不受寵愛,如今玉淳夫人寵冠六宮,想必那六公主的日子更加難過,今日讓他碰見,也不知真假。

見立在冷風裡顫顫巍巍的老太監,林亞飛猛的拽過來,狠聲詢問:“你來說,此人到底是誰,你要是敢說一個謊話,小心腦袋落地!”

太監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嘚縮著身子磕頭,話都磕磕巴巴說不清楚:“公…公主…殿…殿下恕奴才眼拙…拙,未識公主大駕望公主饒奴才一命,奴才宮外還有八十歲老母要養,公主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奴才這次吧 !”

老太監痛哭流涕匍匐雪地裡,又緊抱住林亞飛腿腳,哭喊道:“都怪咱家老眼昏花眼神兒不好,公主貴體都識不得,把六公主當成夜半偷竊的賊人,多虧林侍衛夜半趕來,這才解這一樁誤會啊!”

聽見太監這話,眾侍衛瞬間明白事情原委,聶慎兒被侍衛攙扶起身,林亞飛立馬單膝跪地:“請公主恕罪,卑職冒犯公主,求得公主寬恕。”

“呸,狗仗人勢的狗太監!”聶慎兒一口唾沫吐老太監臉上,她全身上下被踢得生疼,雖然平日挨過欺負,被一個太監打還是頭一遭。想到平日裡冷宮裡挨欺負的母親,慎兒氣不打一處來,抬腳使出吃奶力氣,一腳踢在太監頭上。

“哎呦!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太監嘴上喊著饒命,身子如同一條老狗似的蜷縮著。

聶慎兒不想再看這醃臢東西,冷聲命令道:“本宮今日來取冷宮劉妃和秦夫人的份例,你們內務府終日克扣冷宮份例,狗眼看人低,總有一日,你們會遭報應的!狗奴才,還不快點取碳來!”

老太監諾諾微微不敢起身,“這…這可如何…”不是他不想給,是現如今後宮玉淳夫人一人獨大,沒有她的命令,誰敢給冷宮那位送吃穿用度,這不是明晃晃違抗上頭的命令,這可是砍頭的大罪!

太監趴在雪地裡不敢起身,兩邊左右為難,林亞飛見狀,突然拔出腰間佩劍,一個利落彆在老太監脖頸處,冷哼一聲:“公主的話你都聽不見,嫌命長了是不是!還不快點取碳來,仔細著自己腦袋!”

漫天的雪花飄落,落在林亞飛雪白的鎧甲上,襯得他整個人高大無比,一身正氣,就如同化身人間的正義使者,救慎兒危難之中。

聶慎兒一時間看呆,在危機四伏的皇宮中,除了哥哥之外第一次有人站出來維護自己,凍僵的心有了一絲痛楚。

橫豎都是死,老太監惜命害怕自己死在利劍下,一個利落爬進內務府去,不一會就把慎兒要的碳火搬出來,整整兩大籮筐的銀骨炭,足夠燒上幾月。平日裡內務府苛待冷宮的廢妃,拿去的都是不好燃燒的黑炭,這銀骨炭隻有受寵的妃嬪才有機會使用,現今一下子全搬了出來。

老太監巴結著林亞飛,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錢袋子,裡麵叮叮咣咣的都是銀子,老太監雙手奉上遞到聶慎兒麵前,嘴裡殷勤道:“六公主,這都是咱家孝敬您的,望六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彆跟咱家這狗奴才一般見識…”

太監醜惡嘴臉令慎兒作嘔,宮裡人大都是兩麵三刀,奉告踩低,她聶斜一眼跪在身前的老太監,轉身跑進屋裡拿出一個小籮筐,從外麵大籮筐裡倒出一半的銀骨炭,背在背上,本就瘦弱的身子登時被碳筐壓彎了腰。

林亞飛看著比自己小上一圈倔強的六公主,想說些話又不知該說些啥,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破爛棉衣,這棉衣扔在亂葬崗都不會有人撿的,卻還穿在貴為公主的她身上,長歎一口氣,儘是蕭然。

聶慎兒抓起錢袋塞到胸口,站在台階上看向跪在雪地裡的眾人,聲音清冷沒有溫度:“今日本宮隻拿了應得地,你們若想告狀便大可去告,本宮也不害怕你們,有理有據,看誰惡人先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