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抵達時已至傍晚，A市四處聳立的高樓燈火通明，抬頭仰望甚至遮住了星光。

江慎拎著灰色公文包，急促的朝機場出口快步走去，高挑的身材配上木棕色大衣，引起路人紛紛側目。

“你好，是江律師嗎？”電話中一個沉穩又略帶點沙啞的男聲響起。

“是的，我到A市了，柳警官有什麼安排嗎？”江慎問道。

柳輕舟看著身旁的人，點點頭：“還記得我們之前合作過的那份委托嗎？去那家咖啡店等我吧。長途跋涉累了吧，點些東西吃，我請客。”

江慎聞言笑了笑：“記得，破費了，柳警官還是一如既往地細心。”

那份委托是他剛畢業時接的，當時他年紀輕輕又沒有名氣，沒人願意把自己的金錢或命運托付給一個愣頭青。這位咖啡店長或許是看江慎要錢少，又或許是本就沒抱有期望，便雇傭了他。

“江律師，這咖啡店呢，就是我經手的最後一家店鋪了。家裡沒那麼多錢讓我禍害。您就儘力而為，大不了我去彆的地方打打工，一樣能活的好好的。”年輕的咖啡店主菲爾慘然的笑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江慎聽了沒做聲，他環顧四周，店麵不大不小，但處在熱鬨的商貿城外，人流量還是很大的，情調也不錯，本來應該經營的很好，如果沒有這起食品安全問題，一定會成為被各大網紅吹捧的網紅打卡地。

“你當天購買金槍魚三明治所需的材料時，有檢查過它是否新鮮嗎？有沒有什麼問題比如有異味?”一般食品安全問題，要麼出現在來源，要麼出現在店員自身上麵。

“三明治都是從工廠直接進的貨，我們就負責把它從袋子裡拆開擺盤，我們和工廠合作很久了，按理說不應該有問題，所以我一時大意，沒去檢查，”菲爾懊悔的搓手。

“現在那些有問題的三明治也都放在了顧客們的肚子裡，沒辦法知道了。”

“好的，我了解了。工廠叫什麼名字？”雖然可能性不高，但是江慎還是想了解的更清楚一點，說不定就是個突破口。

“海奧斯工廠。他們的食材都便宜又好吃，很多店鋪都從他們那裡訂購。”

江慎一邊記錄著，一邊朝著後廚走去。“環境不錯啊，有監控嗎？”

“有的有的，”菲爾緊緊跟在江慎身後，“但是壞掉了。”

江慎：“……”倒不如直接說沒有。

他又四處檢查了後廚的邊邊角角。自從顧客們吃完金槍魚三明治後集體內臟衰竭，恐怕是沒有顧客敢來咖啡店喝咖啡吃東西了，因此後廚裡乾乾淨淨，再加上警方來檢查過，已經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了。

他沒忍住歎口氣，其實隻是因為四處彎腰加上坐汽車後有些疲憊，但落到菲爾眼裡確實另一種意思。

“沒辦法了?”菲爾似乎還是有些失望的樣子，大概還是想挽救一番。

“不是，彆擔心，”江慎安慰了一下菲爾，也是安慰初出茅廬的自己，“我們需要和警察交涉一下。”

“噢，不過說到店員，他們平常也都儘心儘力，偶爾一兩個會遲到，不過也是挺平常的小事。”菲爾兩眼朝著右上方看去，似乎在回憶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