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穆應秉繼續捕捉這一刻的感受，季霖便伸手推開了他。

穆應秉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問道，“不難過了？”

季霖笑了笑，“嗯。”

其實並沒有，但他不想在繼續放縱自己沉醉在這一刻自己幻想出來的心動裡，因為他知道，穆應秉不愛他，對方對他可能並不是沒有感情，但……不是愛。

季霖彆過頭，看向外麵的天空，伸手抹了抹眼角濕潤的地方，呼出一口氣，緩緩扯出一個笑。

他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卻不知道，這一刻他的笑容有多難看。

穆應秉皺眉，抓著陽台邊緣的手指微微收緊，他目光落在季霖臉上，“難過可以說出來。”

“難過？我不難過啊。”季霖張開雙臂，感受著徐徐涼風，他閉上眼睛，嘴上依舊倔強的說，“我覺得我任何時候都沒有現在開心。”

穆應秉垂眸看著季霖微紅的眼圈，心裡酸澀，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但這一刻，他和季霖感同身受，這讓他有些微愣。

其實如果是彆的任何事，穆應秉都可以替季霖解決，偏偏是家人……

穆應秉沒再說話，隻是就這麼站著，陪著季霖吹著涼風。

如今已經是晚秋的季節，下午的風有些涼，季霖隻穿了一件短袖，但他趴在陽台的邊緣，如同感受不到冷一般。

穆應秉忽然抬手，溫熱的手指按在他的胳膊上，一片冰涼。

季霖扭過頭，臉放在胳膊上，像沒事人一樣揚眉道，“你乾嘛呢？”

穆應秉沒有回答，他收回手，轉身推開陽台的門離開了。

季霖垂下眼睛，他猜測穆應秉應該是要走了，畢竟在對方眼裡，沒有合理利用的每分每秒都是在浪費時間。

他下意識仔細去聽身後的動靜，什麼也沒有聽到。

明明早就猜到了，可這一刻，季霖難掩失望。

嘖，不就是不愛他嗎？連陪陪他都不願意？

還真……讓人有些失望。

就在這時，陽台的門被人推開，季霖下意識轉頭，在看到穆應秉後，微微睜大眼睛，“你……沒走？”

“我為什麼要走？”穆應秉心裡微妙的憋悶，季霖是在趕他走嗎？

他有些後悔問出這個問題，萬一季霖直接讓他走，他要怎麼留下來？

穆應秉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非得要留下來，但是這一刻，他不想走。

好在季霖仿佛隻是隨便問問，聽他這麼說，沒有再多問。

穆應秉鬆了一口氣，將拿過來的毯子披在季霖身上。

柔軟的毯子接觸皮膚，季霖下意識抓住毯子的邊緣，抬眼看著穆應秉。

周身被溫暖包圍，季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那麼難過了，難不成他剛剛那麼難過是被冷的？

季霖有些不明白，他移開視線，繼續將視線放在遠方，眼中浮現出淡淡的亮光。

穆應秉穿著一身整齊的西裝，站在他的身側，他的胳膊微微抬起，放在欄杆的邊緣，後背肩胛骨處有微微隆起的肌肉，修長的好看的手背上帶著青筋，他比身旁的青年要高大一些，兩人站在一起卻異常的和諧。

他們沒有說話，就這麼站著，一直到夜幕降臨，如同一片黑幕的天空上，帶著點點星光。

一片安靜之下，季霖忽然打了個哈欠，眼底溢出生理性的淚水。

穆應秉微微偏頭，“困了就去睡。”

“現在應該才八點多吧，睡什麼睡。”季霖推開陽台的門，“點個外賣，餓了。”

穆應秉跟在他身後，“你要吃什麼？”

季霖把毯子放在沙發上，抱著雙臂，“怎麼？你要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