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燕克行:你運氣還挺好……(1 / 2)

羊羔買回來之後在牧場適應得很好,時聞觀察了好幾天,確定沒問題後才全情投入到下一項工作中。

牧場裡有許多事情要做,按照事情的輕重緩急,時聞決定先清理溝渠。

牧場多年沒有使用,溝渠淤塞得很厲害,溝裡滿是野草。

不熟悉牧場的人,根本找不到哪裡是溝渠,哪裡是草場,走著走著,走到溝裡去也是可能的。

馬上就要入夏,牧草需要水源滋養,牛羊需要潔淨的飲水,雨水也需要通過溝渠排出去,現在不抓緊時間清理溝渠,錯過了牧場的生長季節,今年的牧草恐怕就會長得比較一般。

這天,早早吃完早飯,時聞穿著防水褲,拿著一把大鋤頭,走到牧場邊緣,打算從溝渠上遊開始,將它底部的淤泥挖起來。

溝渠寬的地方有一米多,深也有六七十厘米,看起來跟一條小河差不多,實際上,穿過牧場的這條溝渠本來就是由天然溝渠拓寬形成的。

五月初,水還有點冷。

時聞扶著溝渠的岸邊,小心踩進溝渠裡,噗嗤一下,直接深陷淤泥中間。

在溝渠裡站立尚且不穩,想把裡麵的淤泥挖出來,更是費力。

幸好不算太趕時間,可以慢慢挖,累了就休息。

時聞一下下挖著,偶爾會看到魚,他便伸手捉起來,扔進岸邊放著的大水桶裡。

可能因為很多年沒清理,裡麵的魚還挺多,隔一會兒就能看見一條,偶爾還能抓到黃鱔。

據說這黃鱔是當年湘省帶過來的,不知道怎麼適應了本地的氣候,長得非常肥壯,比在內地中看到的要大的多,也更加肥美。

時聞抓了好幾條,都是一斤以上的大黃鱔,背上的顏色都快變成褐色了。

太陽升起來了,曬得時聞脊背發燙,他乾一會,便站起來伸手捶捶後腰,順便觀察正在不遠處吃草的小羊的情況。

他家的小羊全都適應了牧場的環境,每天太陽升起來後,他就把羊趕出來吃草。

小羊看起來對鮮嫩的牧草很滿意,從早吃到晚,直吃得肚皮圓鼓鼓,也不怎麼需要時聞看顧。

他過幾天閒了,去買兩隻牧羊犬回來,有牧羊犬看管著,估計連偶爾照看都不用。

到時候再把牧場附近的鐵絲網修一修,就萬無一失了。

時聞機械地彎腰乾著活,腦子裡的思緒漫無目的地遊蕩。

正在這時,一條魚被他挖泥的聲音驚動,慌不擇路地從草叢裡竄出來,正好撞到他小腿上,撞得他小腿一疼。

魚也好像撞懵了,彈到邊上,一動不動。

他彎腰一撈,把底下的魚撈了起來。

這魚不是他眼熟的五道黑,看著有些特彆。

該不會是什麼保護動物吧?

時聞心裡嘀咕一聲,將魚放到桶裡,彎腰在剛長出來的嫩草上隨意擦了一下手,擦乾手上的泥水之後,從外套的袋子掏出手機,拍了一下剛剛抓到的魚,正要查詢,忽然聽到一陣大叫跟馬蹄聲。

有人出事了!

他順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牧場外麵的泥路上,跟牧場隔著薄薄的鐵絲網,一匹馬裹著滾滾煙塵遠遠狂奔而來。

馬兒可能發了狂,奔跑的時候頗有些慌不擇路的意味。

時聞眼尖,看到馬背上的青年死死抓住韁繩攀著馬鞍,眼睛瞪得極大,身子往一側墜,眼看快要掉下來了。

很明顯,這匹馬已經失控了。

時聞見狀,趕忙將手機往懷裡一塞,將腿從淤泥裡拔出來,三兩下鑽出鐵絲網,試圖幫忙。

奔馬朝他這邊而來,不折不扣與他正麵對上。

可能因為看到了他,馬兒本能地往旁邊躲避。

這一換方向,速度立刻就慢了下來。

馬背上的青年更加焦急:“讓!快讓開!”

時聞猶豫了一下,微微彎腰,做出準備的姿勢。

這個時候,要是往旁邊一讓,馬兒撞到鐵絲網上或者摔倒,馬背上的青年可能會受重傷,摔個骨折還算運氣好,萬一摔倒脊椎或摔斷脖子,麻煩就大了。

一撞之下,青年還有可能被顛下馬背,直接被拖行。

那也很糟糕。

幾乎一瞬間,時聞就判斷出了事情的嚴重程度。

馬兒眼看就跑到他邊上了。

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篤定哪怕拉住馬兒也不會受傷。

他這麼想的時候,直接往旁邊一撈,大力扯住了韁繩。

此時時刻,時聞簡直大力士附體。

恐怖的巨力扯得馬頭一歪,衝勢立緩,高高揚起前蹄嘶鳴了一聲。

馬是生物,力氣很大,卻不像機械那樣大到離譜。

時聞一扯韁繩,立刻放開。

馬兒被他的力量帶動,嘶鳴過後踉蹌,眼看著要往旁邊摔去。

馬背上的青年終於忍不住大叫:“啊——”

時聞再次憑借著敏銳的直覺,直接伸手一提,提著男人的衣領,往旁邊滾去。

最後兩人滾成了一團,倒在路邊的草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時聞很快爬起來,去看那匹剛摔倒的馬。

馬兒掙紮著站起來,時聞牽住籠頭,一用力,輔助馬兒站起來,又趕忙撫摸馬兒的脖子,摩挲著安撫它。

他就怕馬兒受驚之下橫衝直撞,給他們帶來二次傷害。

不知道是時聞的麒麟血統起了作用,還是動作起了作用,馬兒在原地踱了幾步,噴著鼻息,慢慢安靜下來。

時聞觀察著馬兒的表情,見馬平靜了,微微鬆手放開韁繩。

馬兒沒再發狂,而是輕踱了兩步,到旁邊站著。

他這才看向剛剛站起來的青年:“你沒事吧?”

青年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沒事。多虧有你,剛剛我都擔心會不會摔下馬,被馬拖行。你呢?我看看你的手。”

時聞擺手:“沒事,就有些紅,連皮都沒破。”

弓疆滿是感激:“剛剛謝謝你啊——”

時聞正想說什麼,又一陣馬蹄聲響起。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高幫靴的男人策馬狂奔而來。

馬是好馬,男人也格外俊美,這麼飛奔而來的效果簡直了。

時聞感覺腦子一空什麼都想不起來,隻呆呆地看著那人。

男人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勒馬停下,從馬上跳了下來:“弓疆,你現在怎麼樣?摔到了嗎?”

青年忙搖頭:“沒,多虧這兄弟幫著拉了一把。”

男人坐在馬背上的時候還沒有那麼明顯,站在地上的時候,超過一米九的身高與格外俊美的臉頰給人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時聞先與他對視,很快避開了目光。

而後又忍不住,將目光挪到男人筆直的長腿上,再從格外修長的手指移到喉結處,而後克製地偏過臉。

轉頭一看,邊上的青年發現他大膽的目光,臉都要綠了。

時聞輕咳了一聲,看著遠方的草地。

男人問:“怎麼忽然驚了馬?”

弓疆:“我也不知道,在林子裡騎著騎著,它忽然就發了狂,可能是被樹枝掃到了。”

“那個,”時聞插話,“應該是馬耳朵被馬蜂叮了。”

麵對兩人的目光,時聞伸手一指,指向馬耳朵的紅腫處,補充道:“馬耳朵很敏|感的,它多半是痛得發狂。”

男人客氣地一點頭,伸手:“謝謝你救了我的學生,我叫燕克行。”

時聞伸手與他握手,問道:“燕客行?”

男人微妙地察覺到了他的意思,說道:“克己複禮的克。”

時聞:“我叫時聞,時間的時,久聞大名的聞,順手的事,不客氣。”

兩人的手直到現在才放開。

時聞將手放在身側,輕輕握拳又鬆開,燕克行的手比他的手大了一圈。

燕克行道:“我知道你。”

說著,燕克行的目光落在他滿是泥點子的衣服和連體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