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看看沉香，笑了一下，“啊，回來了，昨晚睡得怎麼樣？”

楊戩時常睡不著覺，躺在涼席上靜靜思考事情的時候偶爾會聽到沉香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聲音，想來是剛和他們一起生活有些不習慣。

沉香不知道這些，隻覺得楊戩突然這麼問讓他摸不著頭腦，便隨口說道：“嗯，挺好的。”

楊戩笑了笑，“挺好就好。”他轉移了話題：“這次蓬萊神府新出的懸賞令不簡單，你看看。”

沉香聞言，探過身子看老康手裡的懸賞單。

他的目光先是被通緝犯手上的那把彎月刀吸引了一下，心想：這是把好刀，夠鋒利。

然後才看下麵的文字，看完後，他沉默不語，楊戩問道：“怎麼樣？對於此人你有什麼看法？”

“看法……”沉香沉吟道：“這個人能多次潛入蓬萊神府偷寶貝，還沒被天兵抓到，甚至蓬萊神府連他的完整畫像都沒有，絕對不是一般人。而且我覺得，他應該還有同夥。”

楊戩讚同地點了下頭，等待沉香接下來的分析。

沉香就分析出來這些，但是楊戩還在等他說，他盯著上麵的畫像，半晌憋出來一句：“他這把刀不錯，是把好刀。”

“噗……哈哈哈，沉香說的沒錯，的確是把好刀。”老康放聲大笑。

他笑的突然又莫名其妙，沉香皺眉問：“你笑什麼？”

老康指向楊戩的腰帶，促狹道：“僅僅是擦身而過就能把二爺的腰帶割斷，可不就是把銳利的好刀嗎！”

他當時在一邊看的真真切切，真就是劃了一下就斷了。

楊戩看老康一眼，又看盯著他腰帶的這幾個，聳聳肩，“沒錯，確實鋒利。”

他看向沉香，抬了抬下巴，“跟你的那把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沉香下意識摸向腰間那把刀，比他的還要鋒利？

“他可能……不是一般人。”老姚摸著胡子慢條斯理道。

“把蓬萊神府得罪透了，能是一般人嗎！”老康把通緝令翻過來，“看看，印泥都把紙給浸透了，這得用多大的力氣啊！”

“他未免也太瘦了。”老姚突然冒出一句不相乾的話。

楊戩聞言看向畫像，老姚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那唬人的麵具和彎月刀，他看起來像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風一吹就倒的人。

他想了想，把畫像舉到沉香旁邊作對比，沉香不自在地彆開眼睛，問道：“乾什麼？”

楊戩端詳著畫像，半晌才開口：“除非他不是男人。”

老康驚疑不定道：“什麼？他不是男人？”

“嗯，我也隻是猜測，究竟是男是女，還得把他找到才能確定。”

“怎麼找啊二爺？咱們連個確切的位置都不知道，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啊。”老康不禁有些喪氣。

“我大概知道他是哪的人了。”楊戩看著通緝犯衣服上的刺繡說道。

“哪的人哪的人？”嘯天湊過來好奇地問。

楊戩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人間，長安。”

老康撓撓頭，“這不是上回那小葫蘆仙帶二爺您偷渡的地方嗎？”

沉香看看畫像又看向楊戩，琢磨半天也沒想通他是怎麼看出來的，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

“他腰帶上的刺繡叫飛鳥紋，當年長安的李繡娘李菀就是憑借這栩栩如生的飛鳥紋名動長安，除了她，沒人能繡得這般活靈活現，仿佛下一刻那飛鳥就會煽動翅膀飛出來似的。”

“嘿，我怎麼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呢？”老康摩挲下巴，納悶道。

“你許久未踏足過人間，沒有聽說過很正常。”楊戩安慰道，“我也是偶然間才知道的。”

“原來如此。”老康不再糾結這件事，“那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去長安？”

楊戩略感無奈：“就這麼著急啊？”

老康大手一拍桌子上的懸賞單，“那當然了，二爺，這單子千載難逢，難得蓬萊神府肯大出血，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再說，這單子這麼大，肯定有很多賞銀捕手像蒼蠅一樣盯著，咱們動作得快，不能讓彆人給搶了。”

嘯天跟著重複：“不能讓彆人搶了！”

“那好。”楊戩把口琴向空中一拋，然後穩穩接住，“就現在吧。”

老康笑逐顏開：“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