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到初初九,陳河每天都陪著趙悠然,不離開半步,遣散了保鏢,偌大的公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電視機裡的人在說著什麼,場景輪番轉換,女人在雨中哭泣,男人毅然決然的離開,從此今生漫長,卻再也不相見。
趙悠然不愛看生離死彆的場景,吸著鼻子,哭的傷心,換了頻道。
“不好看。”
陳河摟著她的腰,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歪著腦袋給她擦眼淚:“不好看咱們不看了。”
“你不用回家陪父母嗎?一直看著我?”趙悠然琉璃眼珠淚汪汪的,水瑩瑩的盛著他,眼裡隻有他一個人。
陳河越看越喜歡,仰著脖子親了她的下巴一口,饜足的笑笑:“有你就夠了。”
“陳河,我會嫁給你,但你能不能讓我出去,我不想永遠被關著,我是人不是動物,即使再不喜歡出門,也不想被關著。”
趙悠然有些心累,她沒有精力去和陳河探討,更沒有時間去和他對抗。
“乖,不哭了。”陳河顫著嗓音,眼裡滿是心疼。
“……”趙悠然看著他。
“我答應你,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隻要彆離開我。”
“好。”
晚上,陳河做了一桌子飯菜,五顏六色的菜係看著很有食欲,陳河穿著圍裙,端著一大盆排骨湯,放在了桌子正中間。
“好了。”
趙悠然夾了塊糖醋鯉魚,肉質鮮美,滑嫩滑嫩的,沒有魚刺,吃著甜絲絲的。
“好吃。”
陳河聳肩輕笑,她吃魚的模樣和小貓很像,小舌頭滿足的轉了個圈,看的人口渴又心癢。
他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了一瓶青梅酒,透明的瓶身,琥珀色的液體,給他們兩人一人倒了一杯。
玻璃杯裡盛滿了琥珀色的液體,看上去亮晶晶的,在燈光下發著光芒,趙悠然咽了咽口水,小聲的問:“我可以喝酒嗎?”
她還記得之前的事,不敢亂來。
“可以。”
趙悠然抱著杯子,喝了一小口,沒嘗出來什麼味,又灌了幾大口,二百毫升的一杯酒,趙悠然沒幾下就喝完了,
“好喝,再來點。”趙悠然眯著眼睛,看著他,咂咂嘴。
“好。”陳河眼睛一直盯著她,喉結動了動,耳朵有些發燙。
趙悠然皮膚白,一沾酒就紅,透著粉嫩嫩的顏色,可愛的像一朵盛開的小花。
“你不喝嗎?”趙悠然對酒有些上癮,明明嘗不太出來裡麵的滋味,但就是喜歡,喝酒跟喝水一樣,但酒量極差,一喝就上頭。
現在人都有些飄了,虛晃著腳步,走到了落地窗前,抱著胳膊看萬家燈火。
腦袋挨著冰涼的玻璃,喝光了杯中酒。
“月亮好美。”
陳河一口悶了杯子裡的酒,走到了她身後。
黑夜裡蟄伏的猛獸,伸著胳膊抱緊了她的腰,呼吸有些重,低頭親了親她的後腦勺。
“嗯,很美。”
“你乾嘛,癢……啊……”
趙悠然推他,掙不來,扶著窗子踩他的腳:“放開我。”
“悠然,彆亂動。”
陳河嗓音喑啞,震的趙悠然心跳都停了。
“你……你喝醉了。”
“沒有,是你醉了。”
趙悠然看著窗子裡的人影,搖搖頭,傻兮兮的笑:“我醉了嗎?”
“嗯,是我醉了。”
陳河攬著她的腰,把人轉了個身,抱離了地麵,粗重的呼吸噴灑在少女的鼻翼,溫熱的唇眼看著就要貼上去。
“嗯~不要。”
陳河把她的手拉下來,低沉的嗓音誘惑道:“還喝嗎?”
“喝!”少女嗓音清透。
陳河抱著她,一隻手拿過桌上的酒,去了臥室。
“啪嗒”落鎖的聲音。
趙悠然紅著臉躺在床上,伸著手,嘟囔囔的說:“我還要喝,我還要!”
“等著。”陳河笑得邪魅。
小白菜三兩下被扒了乾淨。
琥珀色的液體流水般澆灌著嫩白的葉子,晦暗不明的眼睛緊緊盯著她。
“啊……”白菜咕嚕滾了一圈,床上一片濕濘。
陳河笑著拉著她的腳踝,俯身淺償。
冰冷的液體,滾燙的觸感,冰與火之間,天堂和地獄在向她招手。
白菜被丟進熱水裡,一會兒拉出來,一會兒丟進去,醉生夢死。
軟軟的葉子,顫抖著,泣不成聲的抱著,攀爬著,抓住了唯一的養料。
濕潤的土地,包裹著唯一的溫暖,開出了一朵支離破碎的太陽花。
翌日,電話鈴聲打擾了人的清夢,陳河捂著她的耳朵,不快的掀開被子出去接電話,邊走邊往身上套了件衣服。
“你最好有事!”
寒冷徹骨的聲音讓人忍不住的哆嗦。
“陳懷江買了不乾淨的東西,你最近小心點。”
“我等著他,沒什麼事掛了,還有,以後早上不許給我打電話。”
“好。”
賀一寧心裡彆扭,拍著邊上人的胸膛,納悶的問:“現在算早上嗎?”
北京時間,十點五十分。
“算,再睡會兒,困。”
“你給我起來,我都沒說什麼,你困什麼困。”
賀一寧揉著酸痛的腰,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齊浩穩穩的撈住她的腳,放到心口,閉著眼睛笑:“寧寧真厲害!”
“齊浩,你給我撒開。”賀一寧紅著臉,羞恥的腳趾頭想抓地。
齊浩聽話的鬆開她,看著她換衣服,也不困了,雙目有神的盯著她。
下午一點,趙悠然渾身不舒服的醒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神清氣爽的某人,默默握緊了拳頭。
眼睛瞪的像銅鈴,毫不客氣的說:“陳河你個王八蛋,去死吧。”
費力巴惱的抓起桌邊的抽紙砸了過去。
趙悠然雖然不太記得喝醉之後發生的事,但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舒服,紅一塊,紫一塊的,還有很多牙印,某個地方還撕裂般的疼痛,閉著眼睛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陳河合起書,春風得意的笑:“寶貝,昨晚累著你了,我的錯。”
卷紙咕嚕咕嚕的滾到了他腳邊,彎腰撿起,放回原位,坐在床邊理理她耳邊的碎發,她脖子上全是紅色的小草莓,他滿意的點點頭:“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你灌醉我,你下流!”
她像個小老虎,牙齒被人拔了,氣急敗壞。
“嗯,我下流。”
“你不要臉,你不是人,你是豬,你是……”趙悠然費勁的想著罵人的話,想來想去有些卡殼。
“我是你男人。”
“不是!”
“是。”
陳河捏著她的臉蛋,和她鬥嘴。
趙悠然憋紅了臉,刷的哭了,還越哭越傷心。
邊哭,邊鬨:“都怪你,都怪你,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媳婦,你彆哭啊!你……”
陳河不知所措的抓抓頭發,有些為難。
趙悠然心裡委屈的要命,稀裡糊塗被人睡了,想想都難受。
她想回家,想見她的爸爸媽媽,還想念她的朋友,這裡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順心,還天天被人看著,被人欺負占便宜,還……
“乖,不哭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彆哭了好不好?”
“唔……我……我想回家,我想我媽了,啊……”
“我給嶽父打電話,讓他來看你好不好?”
“不要,我要回家我不想看到你,你走,你走!”
“媳婦,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彆走好不好,你讓我乾什麼都行。”
“你去死。”
趙悠然停了,忍著疼,拉著他的衣領,用力的咬了他脖子一大口,等出血了才鬆口。
“我要去找付山舟。”她不能再等了,時間這把刀已經把她捅的鮮血淋漓,早已沒了繼續下去的理由了,除了他平安,她彆無所求。
“不行,除了這個其他都行。”
“我就要這個。”
“你想都不要想。”
“陳河,你睡了我,我不能提要求嗎?你睡我的時候我同意了嗎?啊?”所以我用的著你同不同意嗎?
自由,原本觸手可得,現如今卻可笑的要彆人同意,趙悠然覺得悲哀,如果這是一場夢,她希望早點醒來。
“你同意了的。”
“陳河,我反悔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你,你現在就讓我走,否則我就殺了你。”
趙悠然從未欺騙過誰,也從未出爾反爾過,在她眼裡,承諾重的比天還大,現在他隻想踢開阻攔他的人,沒了往日的耐心,像個神經病一樣瘋狂。
“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放你走。”
“那我就殺了你。”
趙悠然掀開被子,跌跌撞撞的跑到洗手間,再衝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把剪刀,對著他,顫抖著手,拚命的喊:“放我走!”
陳河冷眼看著,眼裡的柔情一瞬間消弭,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大手拽著她的手,毫不費力的把剪子抽了出來。
趙悠然手掌嘀嗒嘀嗒的流著血,地毯顏色一點一點的變深,殷紅的血色,一點一點的陷進了塵埃裡。
她用儘全身力氣給了他一巴掌,嘶吼:“放我走,放我走!”
陳河舔舔嘴角的鮮血,拉著她的手往洗手間去,按在洗手池裡,打開了水龍頭。
冷冷的說:“再鬨,你這輩子都彆想再出去。”
“哈哈,哈哈……”
“陳河,我恨你。”
“恨比愛深,你一輩子都彆想逃離我。”
他拉著她的頭發,聲音陰狠:“他活不過明天。”
“陳河,你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傷害他,不可以,不可以……”趙悠然哭的有些喘,呼吸不順的拉著他的手。
他是她走到現在的唯一理由。
鮮血沾染他的袖子,他眯了眯眼,拉開了她。
“他必須死。”
他再也不能容忍她的眼裡隻有他,再也不能看著他的女人嘴裡全是彆的男人,即使他們沒有更親密的關係,也令他火大。
“我求你,我求你,求你放過他,放過他。”趙悠然無力的癱在地上,拉著他的腿,哭著求他。
“嗬,哈哈……趙悠然,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殺了你?”
“你可以殺了我,他不該死的,該死的是我,是我!”
仔細想想,好像是她一步一步把付山舟拉進了深淵裡,置於險地,命運總是奇妙,她被陳河拖進了深淵,而她卻親手把自己最想保護的人拉進了深淵……
“你就那麼想死,啊?”
陳河拽著她的頭發,把她從地上扯起來,用力的把她的頭按在鏡子上,陰冷的眼睛,剜著她的心:“你的眼裡隻有他,隻有他,我真恨不得殺了你,可是我這雙手永遠不會再傷你。”
“我要你親眼看著他死!”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