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很愛喝酒,喝酒的方式卻很奇怪。
比起自己拿著酒壺,辛辛苦苦一杯杯的給自己倒酒,他更喜歡躺在床上在肚子上放著,讓漂亮的姑娘瞪大眼睛看他是怎樣用內功把酒一滴不剩的吸進肚子裡。
【陸小鳳忽然發現葉孤城、狄蕭和西門吹雪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他們都是非常孤獨,非常驕傲的人。他們對人的性命,看得都不重,無論是彆人的性命,還是他們自己的,都完全一樣。他們的出手都是絕不留情的,因為他們的劍法,本都是殺人的劍法。他們都喜歡穿雪白的衣服。
他們的人也中都是冷得像是遠山上的冰雪,難道隻有他們這種人才能練得出那種絕世的劍法?陸小風舉杯時又發現了一件事。葉孤城也是個滴酒不沾的人,甚至連茶都不喝,他唯一的飲料,就是純淨的白水。陸小風一舉杯,酒已入喉。】
狄蕭喝的更快,五根手指抓著酒壇底,仰起頭來,倒水一樣把梨花白倒進自己的櫻桃小口中。
葉孤城看著他和她,仿佛覺得很驚訝“你喝酒喝得很多?”
陸小鳳笑道:“不僅多,而且喝的很快。不過現在狄娘子喝的比我多,也比我快。”
狄蕭放下空空如也的小酒壇,笑笑:“如果是你在今日清晨在京城動身,一口氣趕到江南百花樓,知道花公子在平南王府之後,趕在天黑之前的來到北平,你也會像我一樣。”
花滿樓溫柔的微笑,似乎忘卻了狄蕭曾經逼迫他出手比武的事情,淡雅柔和的摸樣讓陸小鳳以為他麵對的是一盆花一盆草,而不是狄蕭這個身上帶著殺氣的人。
花滿樓道:“狄姑娘找在下有事麼?”
狄蕭微微收斂了笑意:“我想問花公子,一個人。”
花滿樓微微側過頭,疑惑道:“誰?”
狄蕭眉尖一皺,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殺氣,充滿屋中:“一個認識陸小鳳的人。”
花滿樓低咳了一聲,微笑道:“認識陸小鳳的人非常多。”
陸小鳳喝的酒雖然多,卻不足以讓他頭暈目眩。可他現在卻聽不懂狄蕭和花滿樓的意思。
狄蕭轉過頭,拿起酒杯抵在唇邊,勾起一絲嘴角:“事也不算急,往後再說。”
葉孤城一直格格不入的看著談笑風生的三人,對於這些事,他漠不關心,他關心的隻有一件事:“狄蕭,陸小鳳,西門吹雪是你的朋友?”
陸小鳳點點頭.忽然道:“現在還有個人在外麵等我的消息,你們猜是誰?”他就怕葉孤城問起西門吹雪,所以葉孤城一問,他就想改話題。
狄蕭慢悠悠的品酒,道:“西門莊主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陸小鳳皺眉道:“我算不上你的朋友?”
狄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淡淡道:“不學劍的人看,不算是我的朋友。你隻是西門莊主的朋友。”
陸小鳳道:“你居然比西門的怪癖還多。”
狄蕭道:“這不是怪癖,是原則。我學劍,不被劍認可做朋友的人,不能做我的朋友。”
陸小鳳道:“你怎知我不被劍認可?”
狄蕭道:“如果你能和劍做朋友,你的絕技就不是靈犀一指,而是靈犀一劍。”
葉孤城仿佛沒聽到陸小鳳和狄蕭的爭論一樣,寒星一樣的眼睛注視著狄蕭,冷冷道:“你是不是和他交過手?”
狄蕭道:“算是。”
葉孤城道:“什麼叫算是?有或沒有,隻有一個答案。”
狄蕭抿嘴笑,臉上蕩漾著彆樣的嫵媚風情,臉紅道:“那一劍本是衝著陸小鳳去的,不知為什麼,西門莊主卻出手了。”
葉孤城冷冰冰的臉上突然有些動容,輕“嗯”了一聲,待她的下文。
狄蕭嘟嘴,哀怨道:“西門吹雪的劍的確很快很準,刹那間抵住了我的劍,靈犀一指不愧為心有靈犀一點通,也在那刹那之間夾住了我劍。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兩根手指會這樣神妙。哎,隻可惜……無論是那邊,都沒有儘興。”
葉孤城道:“他的劍法如何?”
狄蕭展顏,笑道:“與我不分伯仲。”
葉孤城道:“獨孤一鶴死在你劍下?”
狄蕭歪著頭想了足足五分鐘,葉孤城動也沒動一下,靜靜的等著答案。狄蕭突然扭頭問陸小鳳:“獨孤一鶴是誰?”
陸小鳳怔了一下,拍桌子大笑,道:“峨眉掌門啊!三英四秀的師傅,大金鵬國的嚴獨鶴!”他看著她依然迷茫朦朧的眼睛,驚訝道:“你不會真忘了吧?”
狄蕭理直氣壯道:“你會記的半年前的早上,喝粥用的碗花紋什麼樣子麼?”
陸小鳳道:“我當然記的。”
狄蕭一怔,訝然:“不會是真的吧?”
陸小鳳認真點頭,道:“千真萬確!”
花滿樓突然一笑,柔和的聲音娓娓道來:“陸小鳳當然記的。因為他不僅早上從不喝粥,而且……除非有急事,他一般很少在日上三竿以前起床。”
陸小鳳輕哼一聲,道:“葉城主,獨孤一鶴是死在狄蕭劍下,這一點我記的清楚。花滿樓家的石秀雲也記的很清楚。”
葉孤城道:“那麼西門吹雪的劍法,一定在木道人和獨孤一鶴之上”他冷漠的臉上忽然露出了興奮之色,慢慢的接著道“我若能與他一較高下,才真是平生一大快事。”
陸小鳳忽然站起來道“酒呢?怎麼這裡連酒都沒有。
金九齡忽然看了一眼狄蕭,道“我替你去拿。”
陸小鳳道:“到哪裡去拿?”
金九齡道:“這裡有個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