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要錢的時候想起女兒,給……(1 / 2)

屋外果農早早走了,薑生暖心裡不是滋味。

是啊,沈祖霖沒打她、沒罵她,沈家不是沒給她飯吃。

但如果她還想吃冰棒、棉花糖、西瓜……就得靠自己雙手去賺。

看見媽媽從摩托車上下來,後座上坐著她弟薑去寒,長腿一跨,便是吊兒郎當地、出現在了沈家院子裡。

薑生暖胸前還係著圍裙,早晨才綁好的馬尾,此刻也因乾了一早上活兒,而顯得有幾分亂糟糟的。

看見弟弟無所謂,看見媽媽,總是本能地露出了孩童般的依賴,笑容裡,也斂去了許多陰霾,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從前小時候。

語氣裡,都是歡欣和雀躍,甜絲絲地叫了聲:“媽。”

羅映銀看見閨女這個樣子,自是一股悲意湧上心頭。也是她從前給紮兩個羊角辮、去農村集市上買帶小花的涼鞋……細心養大的女兒。

結果到了婆家沒兩天,就灰頭土臉的,不知才在哪兒扒灰掏爐子,麵頰不知在哪兒蹭了灰,整張小臉都成了小花貓。

羅映銀坐下後,薑生暖立即給媽媽倒了杯水,也沒一塊坐下,就站她旁邊。

“都嫁人了,還讓媽操心。”薑去寒不請自來,坐在老媽對麵的長凳上。

“就許你一個人讓媽操心!”薑生暖瞪了弟弟一眼,隨後把頭轉回來,心底卻有點不是滋味。

要不是為了給弟弟娶媳婦兒,湊彩禮,她也不會因此總被婆家拿捏。

這個念頭冒出來後,趕忙壓了下去,在心底安慰自己:那是我弟弟,又不是外人,父母把我養這麼大,我應該替爸媽分憂。

這也是父母、乃至村裡人,一直掛在嘴邊,用以教育女孩子的。

而且她的父母,比村子裡其他父母好很多,又不要她賺大錢補貼弟弟。

“你還有理了是吧?要不是你鬨著出去打工,你大姑姐能半夜跑到咱們家,把爸媽劈頭蓋臉說一頓麼?”薑去寒低頭拿眼神瞟著她,隨手抄起飯桌上一隻瓷杯,顛來倒去把玩著,像極了多動症患者。

“誰是姐?沒大沒小的,誰教你這麼和我說話的?”薑生暖才不慣著他毛病,懟了回去:

“她都找上門去罵街了,你不能攆出去?”

這個弟弟小時候還挺可愛,聽話,又是自己的跟屁蟲。薑生暖不知從啥時候,薑去寒就長成了村子裡多數少年的模樣。

就像此刻,穿著緊身褲、豆豆鞋,短袖上帶著花裡胡哨的圖案,塞進褲子裡。雙手插隊,吹了聲口哨,一副他自認為瀟灑,在薑生暖看來土掉渣的造型。

但她沒嘲笑弟弟,倒不是有姐姐的擔當,因為她的裝束也差不多如此,隻是沒弟弟那一身色彩豐富。

“我倒是想,那不是怕你夾在中間,不好做人?你以為我怕她個大姐啊,還不是為了你,要是換了彆人,我早打上她了。我罵她兩句倒是行,就算我把她攆出去了,回頭她去找你麻煩,你就樂意了?”薑去寒頭搖尾巴晃道。

謝有妹已從廚房裡出來,看見親家過來,立即變了臉。

剛才對待兒媳婦,還把臉拉得老長,現在已換成了喜笑顏開。

“親家來了,咋不提前言語一聲?中午在這吃飯吧,待會兒祖霖起來,我叫他去集市上割二兩肉回來。”

謝有妹將帶著油膩水漬的手,在耳朵後撩了一下,將並不擋眼睛的劉海,往鬢角掖了掖。

“彆忙了,要不是你閨女跑去我家嚎喪,我也沒空過來。”羅映銀說。

謝有妹一聽這話,臉再度垮了下來:“咋說話呢?又沒死人,嚎什麼喪。”

“是啊,又沒死人,誰知道她嚎什麼喪。我還想去問問她呢。”羅映銀說。

始終未挪動下屁股。

這年月,收錢的是大爺,給錢的是孫子,謝有妹掏了彩禮,又一聯想到,兒子對那姓薑的有多巴結,還是決定忍下這一口氣。

沒再繼續往前趕,隻說:“這不是暖暖剛嫁進來,就鬨著要出去打工?”

“啥叫鬨?你們要是痛快答應,她用鬨嗎?”羅映銀說。

甚至,一想起來,沈家那小子,還沒娶閨女進門,就得手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現在還沒有王法了?她樂意出去打工,誰還能把她關起來咋地。”

薑生暖大抵是沒想到、母親會站在自己這邊,還當她是來興師問罪的,登時感動得不行,眼睛裡像進了石頭。

當初她跟沈祖霖串通好了,騙媽媽,現在媽媽還幫自己說話。

看來媽媽說得沒錯,不管什麼時候,父母和弟弟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