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爭端(修) 從大帳回去,同住……(1 / 2)

從大帳回去,同住的幾人瞬間把她包圍了。

“崔姑娘,方才那是將軍身邊的舒衡大人吧?你們去做什麼了?”

“能做什麼,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的。”柳月蘭輕飄飄的斜眼看了過來,語氣聽起來很是奇怪,她徑直走向一旁的燭火處,涼嗖嗖的道,“吹燈了,吹燈了,彆以為不是自己的燭火就敞開了用,都趕緊去睡。”

“沒有的事。”崔安寧看向她解釋道。

“呼”得一下,屋子裡陷入了一片黑暗。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帳篷內響起,崔安寧捏緊了手裡的飯箱,這是方才回來時奴隸營的守衛遞給她的,說是今日的飯食。

沒有燭火,其他人又已經準備睡覺了,她隻能走到了帳篷外,外麵有巡視的士兵,燭火遠遠可見。

她也是餓的極了,就地坐在了帳篷外,迫不及待的打開飯箱。

這一路遭了這許多罪,讓她也看明白了許多東西其實沒必要特彆在意。就像現在,席地而坐看上去絲毫不顧大家閨秀的形象了,但是在生死麵前,這點形象又算得了什麼呢。

打開飯箱,裡麵傳來的香味讓她動作一頓,離開的時候她遠遠看著有人過來分飯,還想著錯過了,沒想到守衛的還給她留了。

但是縱然再照顧,也不會給他們這些罪奴吃這麼好的飯菜吧?

三菜一湯,還有兩個饅頭,都快趕得上她在家中的吃食了。

口水在唇舌間蔓延,她已經沒有餘力去思考其他的事了,端起甜湯就暢快的喝了一口,這一路上又餓又渴,從來沒有吃飽過,讓她顧不得舌間的疼痛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姐姐……”

一聲細小的呼喚聲在不遠處傳來,崔安寧抬起頭,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泠月?”

“真的是姐姐,你怎麼在這裡?”崔泠月見狀,連忙從陰影處走出,之前舒衡大人大張旗鼓的帶走了姐姐她也是聽說了的。

“你怎麼過來了?”崔安寧啃了一口饅頭,不著痕跡的蓋上飯箱,掃過她背在身後的手,“拿的什麼?”

“想著姐姐你錯過了飯食……”手伸出來,一個有些發黑且不大的饅頭安安靜靜的躺在手掌心,聞著崔安寧飯盒裡傳出的香味,她露出了幾分拘謹,“看來是我多慮了。”

姐姐不管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的,即使剛來到軍營,也有人專門給留好的飯菜。

崔安寧看著那個饅頭沉默了片刻,在家裡時她們絕不是什麼好姐妹,平日裡相互之間也沒少爭執,沒想到到了這裡,竟然還能見到這樣的一麵。

被緊緊盯著的崔泠月不自在的想要收回手中的饅頭,卻被一雙纖細的手給抓住,她茫然的看了過去,就看到蹲坐在地上的崔安寧抬起頭笑著問道:“說是給我帶的,還想收回去不成?”

“沒、沒有……”崔泠月與之目光對上,怔愣一瞬後喜笑顏開,“本就是給你帶的,你願意吃就好,我還怕姐姐一向吃慣了好東西看不上我這饅頭呢……但是這裡的飯菜都是又冷又不經放的,隻有饅頭了。”

饅頭入口,與她飯箱裡白皙鬆軟的大饅頭不同,這個饅頭冷硬冰涼,一口啃下,隻覺得舌頭更疼了。

“……”

她沉默了片刻,端出了飯箱中的一盤素菜,把那個饅頭連同之前沒有吃的饅頭一同放了進去,抬起胳膊遞了過去,“你拿去吧。”

“阿姐……”崔泠月抿了抿嘴,她本意是想要緩和一下與姐姐的關係,在這個地方,自家姐妹總比外人親近一些,如今這樣倒像是專程來討要吃食了。

“不必多言,我舌頭疼,吃不得這些,你幫我分擔了吧。”這話也不虛,剩下的兩個肉菜需要用力咀嚼,免不了牽扯到傷口。

月下,一站一坐,崔泠月接過飯箱,心裡酸酸澀澀的不知是什麼感受,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歡快的笑容,“那就多謝姐姐了!”

送走了人,崔安寧借著燭火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飯。

翌日一早,崔安寧就被外麵傳來的各種聲音吵醒了,抬眼望去帳篷內隻剩下了柳月蘭一人在對著鏡子用碳根描繪著眉眼。

“醒了就快起吧,從這裡往北數百米有溪流可以梳洗,既然有人護著你,想必也不用刻意遮掩容貌。”

白日裡的柳月蘭身上的英氣更甚,一頭長發盤得高高的,柳葉彎眉描上顏色,好看的緊。

這個時候開口說話,早已沒了昨夜裡的陰陽怪氣,看上去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不過仔細看去,還是不難發現她掃過來的視線總是在她臉上停留。

“多……嘶……多謝。”崔安寧起身,身上近乎骨頭被打斷重連的痛苦傳來,儘是酸疼,她強撐著坐起身把話給說完整了。

看著角落處的幾個木盆,布巾等物,她朝著柳月蘭看了過去,然後不等她開口,柳月蘭就先一步說道:

“在這裡,所有的東西都需要花銀子買,把銀子分成幾份,給外麵守營的兵士交代一下,一層一層交上去,每一層都會扣,若是到最後還能留下一些,就會有人安排統一采買,到時候就發下來了。”

崔安寧沉默了片刻,她的身上除了這枚玉墜已經彆無他物了,哪裡還有銀錢。

“或者……”柳月蘭走到她的身邊,言笑晏晏道:“讓你的小情郎給你送過來也行。”

“不可胡言!根本沒有的事。”崔安寧連忙製止了她不正經的言語,躲也似的起身徑直朝著帳外走去。

看著人消失在帳內,柳月蘭看著她的背影勾起了嘴角,不能為她所用的美人就不該出現在她的眼前。

從帳內出來,崔安寧去了崔泠月所在的帳篷,她與母親同在一個帳內,去的時候兩人都還在睡著,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吵醒她們。

按照柳月蘭所說的,她朝著北麵走去,寬闊的原野中確實有一處溪流,她神色一喜,快步走了過去。

晨起的溪流冰涼,浸入手指更是舒暢極了,清澈見底的溪麵照映著一個臉上滿是黑灰的女子,但這女子的眼睛透亮,絲毫不掩其色。

崔安寧一愣,頓時啼笑皆非,她捧起水來好生梳洗了一下,趁著四下無人,把可以快速清洗的肌膚都濕了水,讓許久未接觸淨水的她頓時生出了想要好生洗個澡的想法。

但這地方既然柳月蘭知道,那麼其他人也肯定知道,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人了,而且這青天白日的也不太好。

還是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