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皇宮裡據說挖得最深的湖——鏡湖旁邊上,悠悠地凝視著水麵,眼前是走馬燈一般的人像,爹、洛瑤、繼母......以及姬淵。
我摸摸鼻子,不知道他知道這件事之後會作何感想。
不過我也不想再去揣測了,看看天色不早,深吸一口氣,直接縱身往湖裡跳下去。
一隻手卻突然像閃電一樣從後麵拽住了我的脖頸,一把把我拉了回來。
我跌進一個無比熟悉的懷抱中,被兩條有力的胳膊像繩索那樣緊緊捆住,姬淵像瘋了一樣將我摁在他身體裡,他整個身體在劇烈的顫抖。
“你怎麼來了?”我好奇地問。
姬淵氣極反笑,聲音變得惡狠狠的:“孤若是不來,你是不是就投湖了。”
“是啊。”我很誠實。
聽到我的回答,姬淵仿佛像被吹破了的糖人,垂下了眼睫,低聲問:“是孤讓你生氣了嗎,為什麼要尋死。”
“尋死?”我一頭霧水,“誰尋死了。”
“洛瑤難道沒去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嗎?”
“聽上去好像我救了她之後就失憶了,書上寫重現當時場景有助於恢複記憶,所以我就打算跳進水裡試一試。”
空氣裡靜得隻能聽到湖底青蛙的鳴叫。
姬淵愣住了,我與他直直地對視,看到他眼底似乎還殘留著點點驚慌的淚花,就伸手拍了拍他頭,試圖讓他安心。
“我水性很好的。”我補充說。
可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姬淵的吻全數堵了進去。
事實證明,你自己掌握的關於你的情報,永遠不如彆人掌握得多。
那天晚上,我躺在姬淵的懷裡,聽他給我講關於我身世的來龍去脈,如同在聽說書人講話本子,第一次產生了啊這原來是我啊這樣的想法。
我是我那個丞相爹在漠北和一個牧羊女的私生女,十歲的時候我娘死了,被親戚帶來認爹,我繼母自然不同意,但是那天我不知道是福是禍地,恰巧救了落水的洛瑤。
繼母出於良心鬆口讓我留下來,我卻救人後高燒失憶。
某種方麵來說,我也挺厲害的,醒來就自然而然接受了自己是個丞相千金的身份。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的,我又是為什麼進宮的?”我折著他的手指,“總不能及笄禮上你對我一見鐘情了吧。”
“比那早。”姬淵摩挲著我的手心,“在漠北的時候,那時候我尚未十五歲,分派駐紮漠北,某個小牧羊女經常溜到營地找我,說,淵哥哥,我們去數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