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秘密 尿崩了。注意,這不是形容詞……(2 / 2)

媽蛋啊!不帶這麼玩兒人的!

她笑的尿崩了!!!不是形容詞,是真的尿崩了!

她又想死了!撞柱子行不行啊?要不然撞牆?這次誰也彆攔著她!

作為一個小兒科的醫生,顧卿不能理解古時候的老年人括約肌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她在現代時,也沒有聽說過誰才五十歲就患上了這個毛病。

這簡直太苦逼了好嗎?這是逼著她以後不能大笑,也不能大哭,更不能劇烈咳嗽了?難怪這個老太太給所有人留下了一個“不苟言笑”的評價。誰要一笑就要換褲子,誰都會控製情緒的好嗎?

顧卿把臉對著牆,露出一副想死的表情。剛才香雲給她換衣服時,她都想乾脆暈過去算了。偏一臉不自在的不是她,反是香雲。那丫頭當場就跪了下來,並指天誓日的說自己不會出去亂說。

她才不擔心她會出去亂說,先站起來,讓她把褲子換了好嗎?這個繩子在褲子上繞兩圈穿來穿去的褻褲她不會穿啊!還有那腰上的宮絛,腳下沒有橡皮筋全靠繩扣的襪子,零零散散太麻煩了,要不然她早就自己脫掉了。

現在下裳濕噠噠的貼在腿根上很難受你知道嗎?

還是花嬤嬤看不過去,伸出手來先幫她把下身的衣服全換了,這時香雲才敢爬起來給她穿上衫。過程中,香雲一直是低著頭的。

顧卿是到了古代才知道穿個衣服還有那麼多步驟和講究。每件衣衫的兩邊腋下都有繩子,用來固定衣襟,衣服要“右衽”,就是左前襟掩向右腋係帶,右邊胸前半片在裡麵,左邊半片在外麵。前朝的胡人們是“左衽”的,所以本朝太祖規定“左衽”是失儀,是要被打板子的。

顧卿原本還想自力更生,自己穿衣服,後來不小心係錯了帶子,把屋子裡的丫環們都嚇了一跳。律法之下不通人情,太夫人要真穿這樣出去,挨打的可不光是太夫人一個!

當顧卿知道“衣冠不整”有可能挨打後,果斷放棄了自己穿衣的想法,全部讓她們服侍了。反正看的多了,也就會穿了。

香雲回持雲院拿了一個手持香爐,在“誰坐軒”點了,四邊熏了熏了。軒台是坐不得了,花嬤嬤正在換已經濕了的靛藍色羽緞墊子。顧卿尷尬的拿起李銳書案上的書亂翻,眼睛卻不由自主地被那副大屏風上的字畫給吸住了。

先前沒注意,李銳那“壯碩”的身軀又擋住了這屏風的小半部分,所以顧卿沒有注意到這幅屏風上的內容這麼出彩。也是看了這幅屏風,顧卿才明白為什麼西園這個長廊上的敞開式書房,會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

顧卿並不會畫國畫,也不會寫毛筆字,所以並不知道屏風上這幅一個男人獨坐窗邊小酌的圖畫的好不好,也不知道這上麵那唯一的一句詩“與誰同坐,明月清風我”用的究竟是什麼體,但她自認欣賞美的情趣還是有的。她能感覺深刻的感覺到從整個畫麵中流露的平和恬靜,還有那九個字表現出的遒美健秀之氣。

若說穿越還有什麼讓她滿意的地方,那就是這古香古色的迷人氛圍,和在現代完全不會享受到的精致生活。連每一個碗,每一雙筷子,都有不同的搭配。喝湯的,喝羹的,喝粥的,各不相同。象牙的,烏木的,鑲銀的,每一雙都有說頭。邱老太君本人可以不講究,但彆人一定不能讓她不講究。邱老太太的隨意叫率性,可彆人真和她一起隨意,那就是犯了大錯了。所以顧卿剛開始時,經常看著那些精致的物什歎為觀止。

她連打開自己裝頭飾的妝奩都有犯罪感,就算她再怎麼喜歡珠寶,也沒有仔細的把玩過那些精致的頭麵。她總覺的自己搶著過了彆人的好日子。

所有人都認為邱老太君並不識字,所以她的房間裡並沒有太多書畫之類的東西,各種珍貴的擺件和繡品讓屋子被裝飾的裝飾的雍容華貴。

但從擎蒼院各處的屏風、壁畫、匾額裡,顧卿還是感受到了從前看的那些古裝劇裡完全不能表現出來的東西。

那就是“氣”。或者,也可以稱之為“韻”。

顧卿欣賞完了屏風,往它最下方的落款位置看去。落款上寫著的是“癸巳年秋日葛生書於自宅”,看到這,顧卿不由得露出惋惜的神色來。

原來是熊孩子早逝的父親李蒙所作。

再想想自己剛才聽到的“招招牽牛星”和“賣賣不得語”,顧卿不由得搖了搖頭。

花嬤嬤看見邱老太君對著屏風黯然神傷,也在心裡嗟歎了一聲。這邱老太君原本可以過的更好的。她除了嫁了個好丈夫,還生了一個好兒子。隻可惜那驚才絕豔的蒙老爺……

花朝原本是犯官之女,被罰沒宮中。後來當上了前朝管理冷宮的女官。她原本在老國公隨太祖攻破宮城時就要死的,那場動亂裡,有太多的宮女死在了亂軍的蹂躪之下。妃嬪和公主不能動,可她們這些人卻難逃一劫。

是老國公看她在冷宮門前臨危不懼,心思澄明,才動了心思將她救了下來。在稟明皇帝後,太祖將她賜給了邱老太君為奴。

老國公李碩知道自己的夫人資質魯鈍,性情又並不圓滑,花朝管了十來年的冷宮,什麼樣的妃嬪宮女都見過了,各種陰私之事也見得多,有這樣一位女官願意幫著提點自己的夫人,他也算放了心。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夫人並不喜歡她這位宮裡來的女官娘子。

即使邱氏嘴裡尊敬的稱呼她為“花娘子”,後來她老了,又稱呼她為“花嬤嬤”,可態度卻一直是不鹹不淡的。她從最先開始盼望能得到倚重,到後來漸漸認命,再到最後看到了邱老太君如何喪夫、喪子、枯守在北園裡,索性就把自己當成了在國公府養老的客人。

方氏和李茂是如何對待李蒙留下的幼子的,她通通看在眼裡。她覺得老太太應該也清楚。邱老太君要真是什麼都不懂的婦人,是不會養育出李蒙那樣的兒子的。李茂後來會變得如此中庸,也是因為府裡早早就確定了繼承人而漸漸養成的心性,並不是邱老太君教子無方所致。

既然邱老太君有自己的想法,她也就不好多言。她想要報恩,但也不想引的信國公府家宅不安,老太太想粉飾太平,她就幫著她粉飾太平。

可是這次李銳少爺凶險,邱老太君似乎又有了新的想法。如果她真的想重新伸手去庇護自己的嫡長孫,她想她可以幫她一把。

這短短的幾天裡,花嬤嬤覺得自己和這個已經相處了幾十年的“女主人”終於有了些交心的感覺。在這之前,邱老太君一直是把她當客人對待的,雖然客氣,卻不夠熱絡,既不能完全信任她,更不會托付給她什麼重要的事情。

事實上,她很少看到邱氏有露出過大喜大悲的表情。說她是鄉野無知的婦人,可是就連她最驕傲的兒子李蒙去世時,她也沒有像普通鄉下婦人那樣撲在地上哭天搶地,而是一病不起,從此落下了有時候腦子會糊塗一會兒的毛病。

就在現在,她覺得自己了解了為什麼邱老太君一直會是那種古井不波的性情。那種連老國公都欽佩的淡然,並不是來自於她內心的平靜。

原來她有這種見不得人的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