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欽屹病了。癌症,幾乎治不好了。
他化療很痛苦,他有時覺得好累啊,乾脆死了算了。
真的好疼啊。
但是他總是在希望殆儘的時候夢到喻映。她的笑容很好看,但她不太自信,尤其是剛認識她的時候,後來他清楚,應該是受了原生家庭的影響。
所以他一畢業就和她求婚了。想給足她安全感。其實他不僅設計好了請柬,連婚紗都設計好了。可惜他病了,不能再陪著她了
算了,痛就痛吧,好好治病。多活一天,至少能多想她一天。還有啊,他抱著渺茫的希望,幻想他能夠重新健康地站在她麵前,告訴她——他愛她,從來沒有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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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以後。
齊欽屹看了手裡的報告,手顫抖著。太好了,他可以去重新找他的阿映了。
他車停在她家樓下。
齊欽屹看到她了。她變更好看了,笑容更自信了。
可是她不是在對自己笑,是在對身邊的男人笑。
男人的手裡還抱著一兩歲的小孩。
喻映伸出手指逗著小孩,笑容一刻都沒有消失。
齊欽屹的心鈍痛。他預想過這個結局,但他依舊抱有僥幸,在看到這其樂融融的畫麵之前。
車開走了。
喻映像是感應到什麼,回過頭。
身邊的男人也問,“堂妹,看啥呢?”
這是她在鄉下的堂哥,來做客,齊欽屹沒見過。
手裡的是他孩子。
喻映收了眼。這是她第幾次幻想他出現了。她也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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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以後。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和一個五十多歲、保養得當的女人坐在了咖啡廳。
“您好,我是齊欽屹的兒子。”
喻映聽到那個熟悉而陌生的名字,有些恍惚。她笑著回答,“你好。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三十年過去了,她早就對一些事情釋懷了。
“您不好奇我叫什麼嗎?”
“我叫齊念喻。永遠想念的念,喻映的喻。”
喻映呼吸一滯。
“我是父親的養子。”
喻映這下連呼吸都不會了,“你的意思是?”
“我的父親,一生未娶。”
“他……”
“我在收拾父親的遺物的時候,看到了這個。”
齊念喻拿出一本發黃的筆記本。
“他去世了?”
“是的。從科學的角度來講,他在大學畢業的半年以後,就命不久矣。但是奇跡發生在他的身上,三年以後他康複了。不過身體一直虛弱。這些,筆記裡都有寫。”
喻映不會忘記,他們分手那天,她和他開的玩笑。
倏然成真,讓她心如刀絞。
她的手顫抖,打開了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