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謝謝班長，我還是比較想聽老師講課。”

“B班師資比不上A班，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小蝶餘光瞥見班主任也停下了手上正在辦的轉班手續，一時有些不忿。

搞笑，你以為我是誰？爺可是經曆過堂堂中國高考的人了，初中的知識怎麼可能不會？還擔心那點兒師資？

“我覺得師資沒有高下之分，不同的學生適合不同的老師，你比較適合A班，但我不是。”

“啊，是我考慮不周了，老師您繼續吧。”男一笑著道了歉，放下文件便走了。

哼，道個歉還嬉皮笑臉的。

“好了小丹，手續今天就能弄完，你明天直接上B班就行，先回去吧。”

“好的，謝謝老師！”

小蝶一路就差蹦蹦跳跳了，走到門前卻發現她的位子被人占了，那人不是彆人，正是藍發藍眼的男二，小蝶隻記得這個男二性格賊擰巴，還是彆去招惹了，等他自己走開吧。

其實小蝶也可以去坐男二的位置，可男二的同桌以及後桌就是其他三大天王，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不，是躲瘟神似地不想。

呃~瑪麗蘇，莫要挨咱。

可樓道上很擁擠，還不時有人打鬨，小蝶也不方便站在門口堵著，隻能一步一步慢慢踱過去。

男二在問女主填字遊戲的問題。果然是照著漫畫劇情演進的啊，不過之後就跟她沒關係了，拜拜嘍您嘞！

“你後桌的殷誌浩不也成績很好嗎？你問他就行了。”

嗯？小蝶記得，漫畫裡的原書女主不是這個反應啊？

“我問過了，他不會。”

“嗯？你說誰不會，明明是……”殷誌浩隔老遠就憤而發聲為自己辯駁了。之所以幾人的聲音能夠被聽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從男二拿著文字遊戲書向女主請教起，周邊的同學就自動閉麥了，視線齊刷刷地全部投射了過來。

嘖，乾嘛呢乾嘛呢，公然浪費公共資源？這一個個的，都愛看戲，都沒事兒做了嗎？這些主角也真是，沒發覺太高調了嗎？這是成習慣了喲。謔。小蝶這邊還在腹誹，哪知下一秒女主的發言驚得她也忍不住開始看戲。

“我也不感興趣。”女主冷漠搖頭表示拒絕，驚得小蝶下巴都要掉了。不是吧，不是吧，漫畫是這個展開嗎？等一下，女主不是這種性格吧？

“啊，是嗎。”隻見男二訕訕收回了拿著遊戲書的手。

“你可以走了嗎？你占了彆人的位置。”怎麼回事，怎麼女主有點兒颯啊！！！

男二本來因為意料之外的拒絕而呆呆發愣，這回更加局促，站起身時太過匆忙還被桌角絆了一下，整張白臉霎時漲得通紅，經過小蝶時竟瞪了她一眼。

小蝶覺得莫名奇妙，下一秒卻見女主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對不起。”

“啊？”

“他占你位了，害你回來沒位坐。”

“呃，沒關係。”她好像有點兒理解原漫女主了，她現在也有點兒為早上的“絕交”發言感到後悔。啊，這沒來由的暗爽是怎麼回事？

但是小蝶能夠打包票地說，雖然她不記得女主叫什麼，但女主絕對不是現在的這種性格，或許是她說“絕交”改變了她？周邊的小聲議論也從嫉妒的發言變成了討論女主怎麼是這種人。

小蝶很想回頭看看“四大天王”的反應，但還是保險起見不要對視為好。

一天很快就過完了。

回去的路上，因為順路，所以二人還是不可避免地走在了一起，隻不過一路無話。小蝶覺得自己應該跟女主提一下轉班的事，但莫名開不了口。

“小丹……”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小蝶飛快地打斷了女主鑽進了家門。明天，誰知道還會不會有明天呢？

她趟在床上，複盤今天發生的事。可以確信照這樣下去，故事的走向完全可以被自己改變，隻是不知道會不會隻是換了個方式繼續瑪麗蘇。

再一睜眼，小蝶回到了現實。

原來真的是清醒夢，奇怪這夢裡的一切怎會如此真實，無論是視覺還是聽覺抑或是觸覺，都像是現世中真實行進著的事物。

這樣反複了幾個晝夜，小蝶漸漸摸清了規律：相當於她度過了兩個白晝，現實中的自己睡去，漫畫中的自己便會醒來。且身體的各項機能仍然正常，不會因此感到疲累，相反因為在夢中有所宣泄，白天莊曉蝶工作比平時還要賣力有精神。

而且不管漫畫裡的自己做了什麼，都不會對現實世界產生任何影響，也就是說，兩個世界是完全隔絕的。漫畫裡的女主也經曆了這種事，小蝶如今才算是真正地體會到了。這多有趣啊，真不知道原身在怕什麼？相當於活了兩輩子誒！

當然，如果一定要找出聯係的話，那麼小蝶穿越的那本漫畫書便是，她一醒來就去翻了主角們的名字，她自己叫鹹丹兒，女主是溫如齡，男一是權恩亨，男二是劉天英，男三是殷誌浩，男四是禹主仁。好了，基本記住了。

小蝶沒再去翻之後的漫畫內容，反正劇情已經改變了，不管是原書還是原漫都不重要了。

隻是這樣一來，我們很容易產生這樣的疑惑：這種展開難道不是和莊曉蝶名字裡的隱喻一模一樣嗎？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小蝶怎麼知道到底是她做夢成了鹹丹兒，還是鹹丹兒做夢成了她呢？

沒錯，小蝶自己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不過幸而她找到了證據：夢裡的她某種程度上可以算作不死之身。雖然也還有痛覺，但卻不老不傷。足見這是個夢，一個虛幻又清醒的穿漫的夢。當然這已是後話了。

那時小蝶隻是為此感到新奇有趣，而沒能料到——這意味著，她一生隻能做一種夢，除非夢裡的她死去。且不論她能否死去，即便死去，也不能保證一切就此結束而不會迎來新一輪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