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多有些煩躁——開什麼玩笑啊?一個個的,完全不熟悉的家夥,都來找他?
“你相信男女之間有真正的友情嗎?有單純的保護者和被保護者的關係,完全不涉及男女之愛嗎?”和布蘭迪的表情不一樣,埃德蒙笑眯眯的。
阿魯多很想發脾氣,卻硬是發不出來,隻是冷哼了一聲,“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以蘭卡•李的保護者自居吧?雪莉露其實也很明白這一點。她不逼迫你,但是在最困難的時候,她要的應該是一個一心一意的支柱。但是這種感情,可謂是最容易變質的。你敢保證一直相處的話,你不會愛上蘭卡•李?”
阿魯多有些粗聲粗氣的,“這關你什麼事?”
“隻是給與一點善意的提醒而已。畢竟就算是交易……保證配合實驗者的心情愉快,總不會有什麼壞處。而且……你認為蘭卡•李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想保護她,因為她需要保護。一切不過是你的自以為是而已,你真的了解她這個人麼?”
阿魯多大為皺眉。
正想說回去,埃德蒙已經揮了揮手,“好了,該說的已經說了。算是儘到了責任吧。你是塊木頭還是個懦夫,說到底……關我什麼事情呢?”
說完,也不理阿魯多,埃德蒙已經轉身走人了。
留下了阿魯多在原地氣結。
他不知道,對埃德蒙來說,這樣的話,其實已經超出底線了。畢竟站在他的立場,是需要蘭卡保持愉快的心情,被他們利用的。
但不得不說,至少有一個問題,深深地刻在了阿魯多的心底。
——蘭卡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幾乎是一問出來,阿魯多就覺得嗤之以鼻。蘭卡是什麼人還要問?他們一起受到了雪莉露的堅強的觸動,選擇了自己的道路走上去,雖然是不同的領域,卻一直都在努力。就因為這份相互扶持,阿魯多始終覺得自己對蘭卡的困境不管是從大義還是從私情上都不能熟視無睹。縱使是他對蘭卡沒有愛情。
但不知為何,這個問題,卻是固執的留在了他的心裡。
——蘭卡•李,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在心底盤桓了很久之後,阿魯多恍然發覺了一個事實。
在前進的道路上,蘭卡多次迷茫不安,他都給出了安慰鼓勵。但是相互扶持這種話是錯的。他並沒有從蘭卡那裡,得到鼓勵和扶持。
支撐著他前進的,是他自己的信念,想要走出自己的路來的信念,和雪莉露的堅強對他的觸動。
但蘭卡是個女孩子啊,脆弱一點,也是正常的事,雪莉露這樣堅強的才少見。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這到底代表著什麼呢?
一起老去,生死與共。
聽見伊裡亞斯的解釋,阿魯多更深一層的茫然了。
盧卡走到自己的哥哥麵前,扯了扯他的衣袖,無言的看著他。埃德蒙無奈的拍了拍弟弟的腦袋,看他眼圈紅紅的樣子,保證道,“你放心,我們正在努力。我也想要救下她……們的。”
盧卡繼續紅著眼睛點頭。
除了這個,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做什麼了。
再另一邊……
布魯默放下了酒杯,對著另外兩個被邀請的生化人說道,“走吧。”
“怎麼,看你的樣子,簡直有點同情布雷拉,不,奧利斯啊。”唯一的一個女性生化人笑道。
布魯默冷哼了一聲,“我們可都還欠他幾件事呢。就算是現在這樣,他也是我們當中最幸運的。”
“你覺得,這種狀況叫做幸運?剛娶的老婆很快就要死了。”
布魯默沒再說話,隻是看了這個生化人一眼——你覺得不幸運?
那個生化人於是也不再說話了。
——能夠找到想要死生與共的人,本來就是幸運的,像他們這樣過去、記憶全都沒有的人,便是得到了自由,連新生活應該怎麼樣,都不知道呢。
再另一邊。
米歇爾被庫蘭看得極度心虛。
庫蘭的眼睛也有點紅,“米歇爾,奧利斯可是在安西雅可能活不了多久的情況下,說出這種話來的!”
“我知道啊。”米歇爾推推眼鏡,笑道,“所以我祝福他們,然後也會為他們祈禱的。”
這話說的真心而鄭重,但是當然,不是庫蘭想要聽到的。庫蘭在這個場景下,當然不好說彆的什麼,讓米歇爾再次逃過一劫,在心底歎氣。
——庫蘭最近都是眼神攻擊了,這種比較可怕啊!但是又有什麼辦法,不是每個人都有奧利斯……不,安西雅的勇氣的。
連雪莉露,不是都逃避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