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攻心,路路暢通 “季律師,您說的……(1 / 2)

季堃現下想討論的是不需要上法庭的,解決官司的其他方案,不是劉侃的虛榮心。黑線、感慨毛的拋一邊,試探劉侃的口風。

劉侃擱下西瓜皮,撓撓腦袋,再撓撓鼻子,他聽懂了季堃的問題,但鬨不明白季堃的意思。

他不是說了麼,要堂堂正正證明自己無罪,還要讓誣告者公開道歉。季堃這麼有文化,腦子又好使,不會聽不懂、記不住,乾嘛還問他這個?

沒話找話純聊天?不像!季堃挺嚴肅,一句廢話都舍不得說,哪兒會無聊到沒話找話?

“您的意思是……?”

“我認為這宗案子還有很大的轉圜餘地,不見得非鬨到法庭公開審理的地步不可。”

“啥餘地?”

“私下和解。”

“不行不行。我一開始就跟您說了,一定要讓大家夥知道我是清清白白,被冤枉陷害的。要老丁家付出慘痛代價,向我公開道歉。沒緩兒,就這一條路,我非要跟老丁家死磕到底。”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和丁春花終歸交往過一場,何必鬨到魚死網破不可收拾?而且,她一個姑娘家壞了名聲,將來怎麼辦?看在過去的感情,你忍心對她做得那麼絕?”

“不是我對她絕,是她對我下狠手。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吃,名聲壞了也是她自己鬨的,怨不得我。她怎麼毀我名聲的?”

“你一個大男人,有必要跟一個姑娘家斤斤計較,不依不饒麼?平心而論,這件事的發生你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嘿!季律師,您是我花錢請來的律師,應該站在我這邊幫我說話辦事,我怎麼覺得您倒戈投敵,向著姓丁的呢?”劉侃突然琢磨過味兒來,倆眼撐得溜圓,難以置信的瞪著季堃。

“你要聽真心話?”

“嗯那!”

“那麼,我先問你:一個姑娘豁出自己的名聲不要也要陷害你,在指責對方之前,難道不該先檢討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有所失當?”

“我頂天立地、堂堂正正,有啥需要檢討?!”

“各方麵,很多。”

“啥?”

“你做事情隻是單方麵的從自我角度出發,不去考量顧及他人的感受和想法,你永遠都是對的,責任和錯誤永遠屬於彆人。你犯錯、傷害彆人不用負責,甚至根本不自知;彆人稍稍侵犯你的利益,你便卯起勁兒來跟對方對著乾,非要將對方打落絕境才肯罷休。你敢說你的這種性格、行為不需要檢討?”

劉侃發誓,以後和誰對著乾都不和律師對著乾了。律師這張嘴,不張則已,張開就咄咄逼人、要人親命。

天擦黑,小涼風一陣陣的,可是劉侃汗出得彆提多凶了,汗珠子顆顆都有黃豆大。不單為季堃言辭之犀利,還為自己竟然有那麼大的缺點卻全無所覺?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理解錯了,季堃說的不是他,而是彆人。

他能是這麼不講理的人?

咋可能?

他要真這樣,為啥都沒人告訴他,沒人給他提意見?為啥他人緣還會這麼好,還會有這麼多人圍在他身邊?

“季律師,您說的是我麼?咋都沒人跟我說我這麼不講理?”

“你說呢?”季堃忽然有些同情劉侃,身邊圍繞了那麼多人對他點頭哈腰、畢恭畢敬,但有幾人出於真心?錢字作祟。

沒錢的最大好處就是更容易看到彆人的真心,錢多了眼也就讓錢迷花了。

季堃雙眼那麼坦白、那麼坦然,劉侃想自欺欺人都不成,不得不正麵心中的答案。

其實,不用季堃揭示真相,劉侃早就知道彆人對他服帖的根本原因。想當初他分無分文時,咋也沒人跟他套近乎?除了幾個有良心的親戚,咋都躲他躲得遠遠的?包括現任村長他的表舅王發達同誌。

誰真情誰假意,劉侃心裡門兒清。可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劉侃窮過,了解人對於財富的向往與渴望,能夠理解嫌貧愛富的心理,所以不往心裡去。誰有啥事求上他,甭管人家原先是不是給過他白眼,是不是欺負他沒爹沒媽跟他打過架,他都能幫就幫沒商量。身邊的讚美聲也就越來越壯大,久而久之,當飄飄然成了習慣,兩隻腳也就落不到地麵上,徹底找不著北了,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被人誇讚被人奉承被人巴結是天經地義。

今兒季堃這麼一提醒,劉侃清醒了,雙腳終於回落到地麵,又知道北在哪兒了。然而因為太突然,渾身不得勁兒。

“就算我真是那樣,可我沒半點兒虧待丁春花,她這麼坑我,天理難容。”震動比較大,適應沒有那麼快,劉侃還在負隅頑抗,試圖挽回著什麼。

“丁春花的行為大錯特錯,理應還你公道,向你道歉。可是,你也該為你對丁春花造成的情感傷害致歉。雙方各讓一步,遠比大動乾戈來得劃算。”

“我、我道歉?憑啥?”

“丁春花為啥陷害你?”

“逼我娶她啊!”

“所以?”

“婚姻自由,我不娶她也有罪?”劉侃不禁懷疑季堃是否兼職媒婆……不對,媒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