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目前住的房子是季堃自己貸款買的,季堃父母另有住處。不過,老兩口出國定居,就把老房子給賣了。季堃的龜毛性格絕對和家庭培養及父母遺傳有關,老太太性格挑剔,不喜歡住酒店,所以這次賭氣回來除了住兒子家沒彆的選擇。
季堃自己買房就為過自己的小日子,哪曾想到過小窩裡會如此人丁興旺,以至床位緊缺?
劉侃提出騰出主臥給老太太時,林崢表示要搬出去住,讓劉侃和季堃睡客房。季堃的意思是,林崢找到住處自是可以搬走。劉侃極力反對,講話林崢事業剛起步,正是需要後援支持的時候,絕對不能脫離家庭溫暖。最重要的是,林崢的債務問題還沒解決,開銷能省則省,手頭留點兒餘錢還是用來還債比較現實。
感歎一聲要是不把之前買的房子租出去就好了,不能憑白無故把人租戶趕走,忒不仗義。想再買房子,遠水解不了近渴。等選中合適的,老太太沒準兒消氣回老頭身邊去了呢。
最後,買了一張稍大點的沙發床,安置在書房。雖說有些窄,劉侃挺滿意,說:窄好,挨得近,抱得緊,更暖和更親密。
忙活一天,洗洗睡了,劉侃叮嚀老太太一萬多遍,晚上有事一定叫他。老太太耳朵聽出老繭,煩到不行把他轟出來,他才老老實實回書房。
“堃兒,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彆人碰你的床,可那是咱媽不是彆人。你彆不高興哈。”
“嗯,沒事。”
“我想了,咱跟郊區買套彆墅,有空時過去住兩天,呼吸新鮮空氣。咱爸媽回來也能住。爸媽年紀大了,住樓房不方便,接不著地氣也容易鬨病。”
“用不著,有倆糟錢兒燒得你,他倆一年也就回來一次,家裡夠地方住。”
“咋夠?你看,咱倆睡書房了吧?”
“平時不會有這麼多人,林崢搬走後咱倆還能分房睡。”省得這貨睡覺時四肢並用每每把他摟得快斷氣。
“乾、乾嘛分房?我習慣摟著你睡,不摟睡不著!咱不能分房睡,弟弟也不能搬走!咱就這麼住著,挺好!”
“林崢住在這裡僅僅是暫時克難,度過難關之後必然會搬走去經營他自己的人生。”
“那、那也是他翅膀硬了之後的事。而且,弟弟在外頭撲騰累了,也可以回咱家歇腳。所以,必須換大房子。”
“隨你便。錢是你自己賺的,你想怎麼造是你的自由,彆人管不著。”
“啥彆人?你是我媳婦兒,不是彆人,你不管我誰管?”
“我管了,你聽麼?”季堃氣結。他提意見這貨不聽,撒手不管這貨又不乾,普天之下還有好人走道的地方麼?= =
“有道理就聽,不團結的不聽。”
順這貨意就是有道理,反之就是不團結。季堃在內心深刻揭露劉侃思想的本質,再次感悟到跟這貨較勁純粹是跟自己過不去、給自己添堵,這貨就是一倍兒純的自我為中心,天生的唯心論擁護者。
“堃兒,你咋不說話了?”
“困了,睡了。”
“哦,那你睡吧。”
“你不睡?”
“我得留心聽著咱媽那邊有什麼需要。”
“謝謝你,辛苦了。”靜默半晌,劉侃以為季堃睡了,卻猛聽得季堃在他的摟抱中低淺輕語。
“兩口子乾嘛說這外道話,照顧咱媽高興都來不及,不辛苦。”劉侃的傻笑在季堃聽來說不出的順耳、安心。
什麼人養什麼狗。
在常文意看來,美男緊隨劉侃。認準黏上誰,就會排除萬難、不畏險阻地死黏。醜了吧唧,卻異常通人性、懂人事,打她從醫院回來就沒離開過她寸步,完全不顧她對它嫌棄的態度。她睡覺,它就臥在她腳底下睡,有點兒動靜立即警醒,到她臉前聞聞、舔舔,見她沒事就回到原位繼續睡,有事則馬上跑去叫劉侃過來幫她;她下地活動,它會把拖鞋叼到她腳邊,跑前跑後圍著她轉悠,仿佛在為她引路,也仿佛在進行護衛。
就好像劉侃。沒受過什麼教育,肚子裡沒幾滴墨水,說話不經大腦,粗人一個。照顧起人來卻周到細致,體貼入微,不怕苦不嫌累,隨傳隨到,不傳也會主動到。大大顛覆她對他的觀感。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劉侃是趁機表現自己、討她歡心,能做到這種程度也實屬不易,足見其對她兒子的用心。
為人父母,期盼的無非就是子女事業有成,找到好歸宿。兒子的事業不用她操心,有這麼一個人陪在兒子身邊,似乎她也該放心了。
隻是……
劉侃為人、性格再怎麼好,家庭出身、學識背景與他兒子的差距依然血淋淋的擺在那裡。縱然這年頭不再流行門當戶對,各方麵相差太過懸殊總是隱患。還是叫人無法不擔心。
“媽,您咋又歎氣?腿疼?我給您捶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