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理解性地點點頭，但心中還是感到奇怪，這對姐妹究竟又怎樣的秘密？

“那麼，她的名字是？”他還是不依不饒地問。

狄娜看了看寂靜的臥室，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言說：“卡琳娜·沫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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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他們早已見過麵。

隻是時間太蒼茫，沫空忘記了那個曾癡癡的相信奇跡的少年。因為在她的世界裡，不存在所謂的奇跡。

——唉，為什麼要哭？六歲的可愛女孩站在許願樹下，氣急敗壞地跺著腳。廢物，隻知道哭的廢物。她粗魯地破口大罵，一點也沒有淑女的形象。

——媽媽病了，他、他們說……隻有奇跡出現，她……才會再次陪我捉蝴蝶。男孩斷斷續續、艱難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可憐巴巴地望向女孩。你知道哪兒有奇跡嗎？我想找到去救媽媽。他天真地仰起頭。

——白癡啊，才沒有什麼奇跡呢，不準哭了。女孩高傲地命令他，眼中是不屬於兒童的冰冷。快給我擦乾眼淚，要不就快點在我麵前消失。男孩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女孩強製性地用手抹去眼角潮濕的淚水。

——如果你希望你媽媽病好，就去做點實際的事，不要再這兒煩我。女孩皺起眉頭，不滿嘟嚷道。我最討厭彆人哭了，軟弱無能的家夥。

……

於是，年幼的安德魯去懇求父王原諒母親當年犯下的過錯。男人無動於衷，用和女孩一樣的口氣回複他，“彆做夢了，不是我不救她，隻是她沒有生存的希望。實話告訴你 ，什麼奇跡隻是來敷衍你的。”

後來，母後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最後還是離開了他。下葬的日子，大多大多雲層翻滾著，緋色的夕陽渲染開來，迷茫而孤寂。他獨自躲在陰暗牆角，潮濕的空氣將他緊緊包圍，他終於明白女孩的話。“才沒有什麼奇跡呢。”他們說的奇跡，也隻不過是安慰人的話語。淚水如潮水般決堤，打濕了更加冰冷的地麵。

——為什麼啊，我好恨啊，奇跡呢，它為什麼沒有救母親。在挺立的墓碑前，一片昏黃下，他哭著狠命地吼道。

——早就叫你彆相信什麼奇跡了。她依舊趾高氣昂地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麵無表情，冷哼了一聲。傻瓜，又不關彆人的事，他們會有閒心管你麼？

——你不會懂一個人無助的感受。你永遠不會！他拚命搖著頭，悲痛喊道。

似乎沉默了幾秒，女孩開口反斥他，才不是，我當然理解。當被所有人拋棄時，我才不恨誰，我隻恨自己，憑什麼要出生在這個世界，憑什麼還要充滿欲望地想活下，明明已經要死了。乾嘛還要那麼執著。

他呆呆愣著，無法理解女孩的感受，隻是覺得很悲哀，真的很悲哀。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這個愚昧的世界。

……

當她如此冷漠地對待恩人時，他也隻是一笑而過，習慣了她的毒辣，偽裝的無懈可擊。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做生命中的過客。心中仿佛有螞蟻在狠狠地撕咬，緩慢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那時，是安德魯第三次見沫空。

那時，是沫空第一次真正地記得安德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