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儀式在兩個星期後正式舉行,這期間迪希雅電話問候了卡維幾次,不過她手上本來就帶著其他藝人,並沒有時間跟著卡維,最後還是艾爾海森替他找了一個璃月期間的隨行助理。
“卡維先生,這是今天的早餐,我給您放桌子上了。”
化妝時,臨時上陣的助理提著新鮮出爐的早點走進來。
“謝謝,甘雨小姐。”
說來還挺神奇,甘雨其實是業內著名藝術家鐘離的人,而自從鐘離接了一場話劇後,為了靜下心鑽研,他近半年都不再接新工作。
艾爾海森那家夥不知道怎麼與鐘離認識的,便從他身邊借了甘雨過來。
甘雨動作麻利,人也很勤快,而且似乎對於助理這方麵的工作已十分得心應手,在卡維都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時候,她已經替他安排好了一切。除了極其容易打瞌睡外,簡直就是完美助理。
聽到卡維的話,甘雨輕輕一笑:“不用叫得那麼生疏,卡維先生。”
“那你也是。”化妝師正在畫眉,卡維不能轉頭,隻能透過鏡子看向甘雨。
“好吧,卡維,我去片場看看,你化完了記得先吃飯哦。”
今天的戲份拍的是初遇的場景,然而卡維吃過早飯準備離開,卻意外發現屋外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而且看這雨勢,估計得下好些時間。
撐著傘來到片場時,卡維隻看到一群工作人員在井然有序地穿著雨衣搬運設備。
甘雨小跑著來到卡維身邊:“卡維,導演說要換地方了!”
“啊?”
順著甘雨來的方向,卡維看到了房簷下暫時避雨的行秋,他身邊還站著一位與他相似年紀的青年,比他略高幾公分,一頭淡藍如天際的漂亮頭發下是冷淡的麵容,看起來不太好惹。
二人之間的距離過於近了,卡維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沒看錯的話,他們戴著同一款戒指?
忽然擋住了視線的暗綠身影讓卡維回過神,艾爾海森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對他說道:“回保姆車。”
“這個雨那麼大,今天的拍攝還要繼續嗎?”
艾爾海森挑眉:“當然,不是有一場雨戲麼?”
拍攝時會突發各種情況,因此其實每部影劇都不會按照劇本的走向順著拍攝,卡維是知道的,但……雨戲?
如果他沒記錯,雨戲一共就那一場吧?
要不要一上來就拍吻戲啊啊啊——
許是感受到卡維所想,艾爾海森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趕緊上車,浪費時間就是浪費摩拉。”
從原本的拍攝地點轉移到租賃的私人場地前,等待期間,卡維將那場戲的劇本翻來覆去地看。
其實台詞也不是很需要背,因為那些話他太熟悉了。
從他嘴裡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話,他怎麼可能不熟悉?
甚至於在許多個午夜夢回裡,他都控製不住地回想。
感到抱歉,又後悔自己的衝動。
但手中的動作實在是停不下來,好像這樣才能消除即將上場的緊張感。
然而,讀得越久,歉疚越強烈。
直到一杯溫燙的茶平穩地塞入卡維的手中。
“璃月特產的茶,有清心固神的作用。”
艾爾海森倒是十分從容,卡維瞟了一眼對方手裡的書本才發現,他居然在看璃月的古文學書。
這家夥都不用再看劇本的嗎?!
也不跟艾爾海森客氣,卡維猛地將茶水灌入喉嚨,卻因為灌得太猛被嗆得直咳嗽,帶著溫度的大掌撫上他的背部,不輕不重地為他拍打順氣。
終於緩好的卡維下意識地收緊手指,低著腦袋看著書麵,聲音小小的,仿若呢喃自語。
“你看到這些話,都不會生氣的嗎?”
“你覺得呢。”
艾爾海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倒是饒有興致地盯著快把腦袋都埋進脖子裡的小鴕鳥。
“……”
視線又不自覺地落在那幾行黑字上了。
卡維想,肯定是生氣的吧?不然怎麼能記那麼多年呢?
“感到愧疚的話,等會兒就好好表現。”艾爾海森替卡維撚好不知何時已經被壓皺的書角,“找到那一天的情緒,把自己代入角色,不難吧?”
……
喬唯是森斐見過唯一一位極具浪漫主義色彩的人。
他像一朵富饒之地上開出來的向日葵,迎著灼目的烈陽放肆奔跑。
森斐很難說他是怎麼喜歡上對方的,但當他看到一束花、一棵樹、一隻草,看到樹杈上小憩的白鴿,看到山坡邊佇立的藍翎鷺,腦海裡想到的卻隻有喬唯時,他就知道,他完了。
也許年少的愛戀總是如此。
如此橫衝直撞,如此充滿蠻勁,又如此不講道理。
都說感情之中的最美好莫過於我喜歡你,剛好你也喜歡我。
但森斐怎麼都無法理解,為什麼相愛的兩個人,一定要分開呢?
就像這場突如其來的猛烈暴雨,夾雜著聲聲悶雷,令他心煩。
他不同意喬唯孤身一人跟隨陌生的團隊前往沙漠做項目,學校裡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選中喬唯?
他的向日葵不該去到沙漠那般貧瘠的土地上,他就該待在他的身邊,他伸出手就能觸碰、張開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於是森斐說:“你什麼時候可以拋棄你那些虛幻的浪漫主義?過於理想化隻會讓你吃儘苦頭。”
是的,他並不認為喬唯口中的項目工程能改變沙漠的現狀。
與此同時,喬唯的倔脾氣上升到了頂點。
“無所謂了,我們到此為止吧。”
明明丟下這句話,就該轉身離開的。
但他卻邁不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