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 趙崇聽著雲鶯腹誹,眼底閃過一絲……(2 / 2)

與賢妃福一福身,雲鶯沒有去多看顧蓁蓁,兀自離開。

顧蓁蓁氣得又是淚花閃閃。

賢妃朝雲鶯的背影看過去一眼,讓宮人把顧蓁蓁扶回裡間,寬慰幾句,再向太醫詢問情況。

直到安頓好顧蓁蓁,賢妃才離開聽雨樓。

出得秋闌宮,她的大宮女素玉方才低聲開口:“娘娘,雲婕妤她……”

賢妃坐在轎輦上,仰麵去看頭頂湛藍的天空:“素玉,遲些你派個人去清竹閣把雲婕妤的大宮女碧柳喊來朝暉殿,我要問她話,記得提醒那宮人客氣些。”

“是,奴婢記下了。”

素玉便也明白自家娘娘的心思,隻頷首應下賢妃的話。

雲鶯回到清竹閣便懶在美人榻上。

重生之後她姑且算頭一回應付這種場合,放在前世自覺得不值一提,如今唯獨覺得累得慌。

外麵熱得厲害,雲鶯這會兒身上膩出汗。

碧梧和碧柳也一個為她打扇一個送來冰鎮過的糯米酒讓她喝著消暑。

這種糯米酒不醉人,滋味清甜。

大熱天喝著很是醇香清涼。

雲鶯滿滿飲下一盞又和碧柳要來第二盞,碧梧待她歇得片刻才問:“娘子,顧美人這樁事……之後會如何?”又擔憂問,“顧美人手裡拽著的那香囊確實是碧柳的,會不會牽扯到碧柳身上?”

皇帝開過口,碧梧不擔心雲鶯有事。

但碧柳不過是個宮女,要磋磨一個宮女實在太容易了。

無緣無故被牽扯進謀害妃嬪的事情裡,要說不心慌不害怕定不可能。

但碧柳最害怕的是這件事禍及雲鶯。

現下曉得雲鶯無礙,碧柳心裡也不那麼怕了。

她將又一盞糯米酒捧給雲鶯,輕聲卻堅定說:“隻要娘子平安無事,奴婢怎樣都無所謂。”

“賢妃晚些應會找你過去問話。”雲鶯接過糯米酒,慢慢喝一口,“但想來賢妃不會為難你,你不必緊張,據實回答即可,切莫自作聰明。”

賢妃是聰明人,尋常做事也算公允平和。

皇帝在聽雨樓既已發過話,她斷然不會故意刁難碧柳,讓旁人捉住把柄。

是以雲鶯不擔心碧柳會無端遭罪。

這種情況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便足夠了。

又一盞糯米酒下肚,雲鶯整個人舒服不少,見碧柳和碧梧眉眼仍有憂慮之色,方多說兩句:“陛下賜我雲錦,便是相信我與那事無關。不管賢妃怎麼看我,在這種情況下她豈會忤逆陛下的意思?因而你們不用擔心,碧柳也不用害怕,隻消在賢妃問話時把今早發生的事說清楚即可。”

“是,奴婢明白了。”

碧柳見雲鶯十分篤定,安心不少。

果然遲些賢妃宮裡的小宮人來傳話讓碧柳去怡景宮朝暉殿。

碧柳才隨那小宮人去,夏江又領著人送來趙崇吩咐過的那兩匹雲錦。

“陛下身邊需要有人伺候,奴才這便告退了。”東西交到清竹閣的宮人手裡,夏江開口道。

雲鶯說:“公公既有要事在身,我也不留公公用茶了,公公慢走。”

夏江躬身又說:“雲婕妤請留步。”

雲鶯便示意碧梧幫她送一送,待夏江退下,她看向宮人捧著的雲錦。

陷害的把戲不高明,皇帝不會降罪她,這些雲鶯早有預料,但是這兩匹雲錦不在預料之中。她走過去,手指一點點撫過精美的錦紋,不得不承認漂亮的東西便是十分容易奪人喜愛。哪怕前世擁有過雲錦裁製的衣裙,如今再得此物,心下一樣是歡喜的。

“碧梧,仔細將這兩匹雲錦收著。”

見碧梧送走夏江回來,雲鶯吩咐道,“待天氣涼下來些再拿出來裁新衣。”

“是,娘子。”

碧梧微笑福一福身,帶著宮人去辦這事。

晌午附近,碧柳從朝暉殿回來。

如同雲鶯所說那般,賢妃沒有為難碧柳,問過情況便讓她先回清竹閣了。

而八百裡加急送入宮中的蜀中與江南西道的急報皆與天災有關。

隻一邊是旱災,一邊卻是洪澇。

消息晚些也傳回後宮。

雲鶯午睡醒來正和往常一樣在看話本,聽過碧梧的話,她放下手中的書冊子,凝神思索著。

“娘子,怎麼了?”碧梧輕聲問道。

雲鶯搖搖頭,輕歎一氣:“乾旱洪澇雖說是天災,但處理不好便要造成人禍,終是百姓受苦。”

“碧梧,你和碧柳先行去準備著。”

不甚明白雲鶯話中之意的碧梧問:“娘子要奴婢們準備什麼?”

“清點下小庫房裡的黃白之物,想來很快會派上用場。”雲鶯平靜解釋。

地方受災,宮中捐獻銀錢也算是個舊例。

不過妃嬪們大多有自己的小心思,有些平常手頭闊綽的,這種時候常常不舍得捐多少出來。

她隻好幫上她們一把。

也順便……回報下今日這出栽贓陷害的深情厚誼。

想必,大家都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