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樓閱儘風雨 聽蕭青話裡的意思,木……(1 / 2)

美少年是我徒弟 火蘇 4880 字 1個月前

“朕累了,都退下吧。”蕭青袍袖一甩,疲憊無已的仰身倒進龍椅中。

幾位官員行禮後,垂下頭,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蕭青最近心情不好,這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

長興王蠢蠢欲動,朝野上下惴惴不安,雖傳來長興王遇刺的消息,但卻沒人有辦法確定此事的真假,再加上後宮的波濤起伏,足夠讓蕭青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了。

“福安。”假寐半晌,蕭青突然出聲喚道。

“老奴在。”一個頭發花白的年老內監從暗不起眼的角落裡走了出來,他抬頭看了蕭青一眼,眼裡不是宮中常見的阿諛奉承,勾心鬥角,反而是一派的慈和安祥,滿是憐惜。

福安從蕭青剛出生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他了,直到現在,可以說,有關蕭青的事,沒有什麼是福安所不知道的。

“陛下可是打算去萍風閣散散心?老奴已經提前備下了,就等陛下動身。”福安笑著,滿是皺紋的老臉笑成一朵菊花,上前扶過蕭青,望著蕭青疲憊的麵容,忍不住開口勸道,“陛下要保重身體啊。”

蕭青淡淡的掃了福安一眼,後者閉上了嘴。

“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蕭青說,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憊。

“陛下既然如此思念深小姐,為何不和深小姐明說?”福安問,心疼的看著這個自己從小服侍的孩子,“老奴實在不忍心看陛下和深小姐一直這樣誤會下去啊。”

“不要再提深深的名字……木家的人早已經死乾淨了。”蕭青的聲音沒有起伏,卻透出一種傷痛,哀婉純粹,夜色中,蕭青的臉色被黑暗籠罩,看不清表情。

福安似是歎了口氣,不再說話,隻扶著蕭青漸行漸遠,消失在萍風閣的方向。

黑暗中,殿外氣派的朱紅長柱後麵,出現了一個人影。

米郎清凝視著蕭青消失的身影,白皙的臉上居然有掩飾不住的激動神色。

突然向後倒去,似乎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一般,米郎清全身無力的倚在柱子上,一隻手掩住激動的麵容。

指縫中那滾燙的淚水,應該不是眼淚吧?

腦袋裡思緒紛亂,各種原本已經忘卻的畫麵突然間紛至遝來。

想要逃避,卻又無可逃避。

聽蕭青話裡的意思,木深深難道還在人世?

(但如果你一直都在的話,為什麼不來找我?)

米郎清用力的甩了甩腦袋,想相信卻又不敢相信……木家的人早該死光了才對……起碼在自己的記憶裡,事實是這樣沒錯。

要弄清楚啊。

尾隨著蕭青一行人,米郎青來到萍風閣前。

萍風閣周圍很寂靜,寂靜的就像是一座被荒廢已久的閣樓,但它又是那麼的嶄新,好似才剛剛落成一般。

米郎清站在萍風閣前,凝望半晌,沒有進去。

“花月。”米郎青開口,低聲喚道。

“您叫我。“佇立在郎清身後的少女,不是奉德宮的從五品典侍是誰?

“蕭青他常來這裡麼?“語音淡淡,背對著花月,米郎清的聲音裡竟有一絲蕭索。

童年冰封的記憶點點融化,閉上眼,出現的畫麵是如此的讓人心碎。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秋千上,依偎著一雙美麗的身影。

春紅點點,蝴蝶微微。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細心的少年將剛剛結成的紅豆穿成耳墜,襯得少女的耳垂比白玉更明豔動人。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係在簷上的風鈴動了,響起一串清脆。

不是音樂,是幸福。

“蕭青的確常來這裡。“花月回到,咬了咬下唇,繼續說道,”我聽說這個萍風閣的原名是風雨樓,裡麵有很多東西……都是平興元帥府的遺物。“

米郎清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花月上前一步,低聲詢問:“沒事吧?“

”我很好。“米郎清將一縷發絲挽至耳後,回首衝著花月溫和一笑,”你先回奉德宮吧,德妃該在找你了。“

“那你呢?“花月不無擔憂的看著米郎清 。

“我自有主張。“米郎青笑道,”對於我的本事,花月姐姐還信不過麼?“

“……一切小心。“雖不放心郎清,但花月明白有些事自己無法插手,隻能有郎清親自完成。

於是沒有多說什麼,靜靜的退了下去。

隻留下米郎清一人站在萍風閣前,白衣如霜,一半黑夜,一半光明。

米郎清當然沒有進去,她知道蕭青在裡麵。

蕭青,從他的臉色可以看出,紅苕判斷的沒錯。

蕭青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中了很厲害的毒,是誰,一定要將蕭青除之而後快?

起碼那個人不是自己。

即使說過想要報仇的話,卻畢竟一直沒有行動,或許在自己心裡,終於還是有一份不忍心的。

風雨樓風雨樓,閱儘風雨惆悵依舊。

轉過身,米郎青靜靜的向蕭青的寢宮走去。

不知為什麼,米郎清直覺蕭青今天不會臨幸宮妃。

她在等他。

有一個問題,一直不能釋懷。

即使閱儘了時光與悲哀,哀愁流淌,綿綿不絕。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蕭青終於回寢宮了。

福安在為蕭青更衣,忽然間,蕭青微微一笑,對福安說“你退下吧,剩下的朕自己來就好了。“

福安看了蕭青一眼,雖有幾分狐疑,但長久以來養成的性格讓福安服從而不疑有他。

福安安靜的退下去,蕭青的寢宮空蕩蕩的,隻餘下一片單調的金碧輝煌。

除了心跳與呼吸,真的是安靜的什麼都聽不到。

“出來吧……既然你已經來了。“蕭青柔聲說,一個白衣的影子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多年不見……也快要再也見不到了。“米郎清仔細的觀察了一會蕭青的氣色,十分實際的告訴他。

你的壽命,所剩無幾。

蕭青默然無語,靜靜的打量著米郎清。

“你……已經長的這麼高了。“蕭青歎息似的說,烏黑的眼珠顯出幾分包容,”一切都還好罷?“

“托陛下的洪福。“在蕭青麵前,米郎清笑的倨傲,”逆臣之女,苟且偷生罷了。“

“這是我的錯……不過,我很快就能還清這筆帳了。“蕭青笑笑,”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是麼?“

“你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一直都知道。”米郎清十分肯定的說,她定定的望向蕭青,腦海裡閃過一道電光,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推測掠過米郎清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