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我，沒說什麼，反是對那位叫做琪瑛的姑娘道：“張琪瑛，你找我來究竟何事？”

我重新打量了一番那位男裝姑娘，原來她叫做張琪瑛，這年代女子根本沒有什麼忌諱，我也不懂她為何喜愛穿著一身男裝。何況還是一身一看便知是女扮男裝的，男裝。

張琪瑛收回手中的劍，瞪了我一眼，隨後說：“聽說韓遂想要造反，我想以我爹張魯的名義借兵給你。”

馬超眉間緊鎖，拱手道：“我馬超不需要張大人的幫助，有勞張姑娘代我多謝張大人。”說罷便拽起我的手往回走了。我心想他怎麼還可以當做是以前那樣拽我的手呢，這樣也太流氓了。

但我還沒有時間做出反抗和抗爭，張琪瑛便挑著手裡那把劍的劍柄扣住了我的手臂，硬是止住了馬超的步伐。她一臉的嬌怒：“馬超，我張琪瑛千裡迢迢來涼州想要幫你，你就是這樣敷衍我的？”

馬超回轉過頭去說：“我西涼兵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韓遂一事，有勞你操心了。”

張琪瑛卻不屈不撓：“你說不用，我卻偏要幫你。就當做是許多年前，你救我一命的報答。我張琪瑛可不喜歡牽著人家的人情不還，而且我也不是那樣的人。”她雙手抱胸，一副不屑一切的摸樣。

馬超怔了怔。道：“我什麼時候救你一命了？”

張琪瑛一聽便是急了：“那年我混進王方軍裡，你一路追殺我至沙漠，幸好我的馬兒夠快，才沒被你一□□死，最後你還是放過了我，這難道不算是救了我一命麼？”

馬超微微蹙眉想了半天：“是麼。”

我分明記得馬超對我說起過這件事情，原來當時的女子就是眼前的這個張琪瑛。想來馬超顯然是在裝傻，他怎麼可能不記得這件事情了。隻是張琪瑛被他冷漠的表情一激，一氣之下一跺腳也就拉著剛才彈琴的粉衣姑娘轉身就走了。

空蕩蕩的淵泉邊上就剩下我和馬超兩個人，我看了看馬超的表情，說：“你對女孩子就不知道溫柔一點？性格這麼悶，人家喜歡也被你嚇跑了。”馬超轉過頭將我凝視許久，才淡淡道出兩個音節來：“楊歉……”

我說：“那姑娘長得不錯，對你又好，你乾脆把她娶進門算了。我看她的樣子，好像挺喜歡你的。”

馬超長出一口氣：“楊歉，我是想告訴你那天晚上……”

我打斷馬超的話：“我都和你們馬家沒有任何關係了，那天晚上也已經過去了。反正日子就湊合著過吧，大不了我和丁夫人一樣去織布。”彆看臉，我沒敢去看他。隻覺得過了很久，他的的呼吸聲時輕時重：“你會織布麼。”

我抬頭對馬超說：“涼州要打仗了，你怎麼還那麼悠閒來問我這麼無聊的問題啊，你身為一個太守公子，你好意思麼你。”

他抿了抿嘴角，說：“那我便和你說正事。”他目不轉睛的對我說：“楊歉，聽說楊秋答應向韓遂交出兵權？”我心裡愣了愣，不知道怎麼樣告訴馬超才是，這件事情解釋起來未免太過複雜，隻好將計就計道：“你該不會來找我說情的吧？”

他搖了搖頭：“如今西涼八部中，隻有成宜和張橫仍站在我爹這一邊。如果韓遂兵敗，我爹定將會出去其餘六人，到時候楊秋，和你，恐怕都要……”

我說：“你怕我死嗎？”

他的表情凝聚了片刻，卻又故意的彆開了眼神。其實我明明知道和他已經沒有關聯了，卻總是忍不住想要在他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大概我還是放不下……但遲早可以放下。

我和馬超的討論始終沒有得出任何結論，最終隻能以我繼續坐在淵泉邊上等韓遂，馬超獨自離開的結果為終。我看著馬超的背影慢慢變小，最後徹底的消失在我眼前，其實若不是馬玩，若不是柳熙，若不是我們之間有太多不能理解的誤會和不能諒解的心意，說不定還能過的很好。但這畢竟不是現實。

隻是沒想到馬超剛走不久，韓遂便從樹林中無聲無息的走出來，一臉邪笑的望著我說：“楊侄女，看來你很是討厭馬家啊，連你昔日的夫君這般同你講話，你都要執意協助我。”

我心想韓遂此人真是陰險，原來他一直都坐在暗地裡觀察。要不是我懶得和馬超說出真相，還真要被他給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