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要在涼州小住幾日，然後再和馬騰一道上朝廷。

曹操來涼州的第三日，馬超要我到淵泉相見。其實我認為這樣的橋段在古裝電視劇裡是常有的，但是沒有想到淵泉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一個偷情聖地。我沒將那日在丁家的事情告訴楊秋，隻說曹操叫我去陪他看看前妻。楊秋狐疑的望著我三秒，最後倒也是相信了。

馬超約定的時間是上午，但等我走到淵泉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站在遠遠地便能看見一襲白袍，背對與我，望著水麵。我悄悄走到馬超背後，想要拍他肩膀嚇唬嚇唬他，誰知我還沒有采取任何舉動，他便笑著轉過頭來說：“楊歉，你來了？”

我暗自尷尬一番，點頭稱是。

這回馬超臉上的笑意卻是不見了，正色道：“楊歉，若我發誓今後一生善待與你，你會不會隨我回馬家？”

我愣了愣，心想原來他也有求人的時候，心裡不由的得意起來。一得意便想要偷笑，隻是這時候若是笑出來就實在太有損顏麵了，隻好強忍著說：“憑什麼啊，我又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馬超怔怔看著我，忽然間眉頭緊鎖：“我……你離開馬家的這些日子以來，我想了許久，娘的事也好，韓遂也罷，你是楊歉，隻要你是楊歉，那便足夠了。”

這話說到了我的痛楚，我問馬超說：“你喜歡的，隻是楊歉麼？”

他頭一偏，似是沒聽明白。

我苦笑一下：“楊歉或許早就不是楊歉了，如果楊歉不是楊歉了，你還是繼續愛楊歉麼？”說完我就覺得自己是在教馬超繞口令，隻好簡潔化道：“就是……你比較喜歡現在的楊歉，還是以前的楊歉……”

馬超的表情凝聚了片刻，忽然一笑：“我愛將來，同我一道生兒育女的楊歉。”

一聽到這話我便感覺自己的臉熱了，熱了好一會，才發現馬超這個家夥竟然已經暗自將問題推到將來這一部分了，實在是狡猾可惡。立馬假裝咳嗽了幾聲，擺出一臉“老娘才是發言人”的表情來，對馬超說：“你要哄我回家，總得有點表示吧。”

他蹙眉道：“怎麼表示？”

我想了一會，道：“你在淵泉上麵走三圈，我就答應你。”

馬超轉過頭去看了看水麵，道出一個音節來：“好。”

天氣雖已轉暖，但淵泉上還仍有一層薄冰，要是人在上麵走動，那邊是名副其實的如覆薄冰了。馬超對我輕笑一下，便向前走去，我原本隻是脫口說了個難題想要為難為難他，但沒想到他竟真的答應了。

淵泉上的薄冰實在是薄，馬超每每邁出一步，都能聽見碎裂的聲音。我想其實就算掉下水也沒有什麼，馬玩在大冬天的時候都下過水撈過劍，何況是馬超呢。但我剛想完，就聽見一聲脆響，那個白色的人影活脫脫消失在我麵前。我心想我還真是料事如神啊……

本來落水是沒有什麼的，隻是過了良久，都不見馬超浮上水麵，我不由開始著急，他該不會是個旱鴨子吧？就在我差點想要自己跳下水的時候，臉上忽然一涼，被人潑了一臉的水。抹掉水澤去看，正是馬超單手撐著岸邊衝著我笑。

我說：“你二大爺的，我還以為你要當水鬼了。”

他上岸道：“閻王怕我鬨地府，還不敢收我。”水滴從他下顎滑落，他笑著說：“你讓我走，我可是走了，還濕了一身，你滿意了麼？”

我看了看馬超：“不算，我數過了，你隻走了兩圈半。”

誰料馬超一聽，便往淵泉走去：“那我再下去一趟，看看這回閻王收不收我。”我急忙拉住他的手腕，他的身上全是水，很是冰冷。他轉過頭來道：“你不讓我去，我可當做你是答應了。”

我說：“我怎麼現在才發現，你這個人這麼流氓呢。”

他哼笑一聲：“難得遇上讓我變成流氓的人。”

我說：“去死。”

他說：“我要是死了，你就要守寡，我舍不得。”

我說：“我可以改嫁，嫁給馬玩也好，嫁給彆人也好。”

馬超的眼裡的笑意忽然間消失，換成了一臉的嚴峻，認認真真的拋出三個字眼來：“我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