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希爾下意識地伸出腿絆倒了那個正要逃跑的子爵，一腳踩上他的背部，高跟鞋的壓強讓腳下的人發出一聲尖叫。趁著子爵昏過去的時候塞巴斯蒂安徒手拉斷了鐵籠的欄杆。

“隻要我持有契約書即使不召喚你你也會趕來，所以隻要契約還在，你就永遠是我的棋子。”凡多姆海威伯爵安靜地坐在籠子裡睥睨地看著台下躺倒的人又看了看在子爵身上翻找物證的珂希爾他伸出手讓塞巴斯蒂安將他扶起。

舞會在虛假的歡樂和危險的氣息下告終，最後在多爾伊特宅邸迎接那位子爵的人是蘭德魯警官，自然，他要去的地點是倫敦塔監獄 。當這位年過半百的男人看到珂希爾一襲紅裙站在凡多姆海威伯爵身邊時他十分驚詫，麵色嚴肅地走到女孩身前問到:“你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在他的刻板印象裡，這樣的女人應該出現在修道院或者墓地。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讓喪儀店的那個怪人收養了她，即使沒有走任何收養流程。

“這是貴族的事情，蘭德魯卿，她也是我的棋子，其餘的你無權過問。”凡多姆海威伯爵生硬打斷了蘭德魯警官的話後推開了珂希爾，他看著夜色裡鮮亮的紅色神情緩和了許多，在幾乎會場上的人散儘後說到:“記得把酬金送到喪儀店，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轉身看了看在無邊夜色裡張望的珂希爾回應遵命。

他可以在這個人類的靈魂上聞到一種屬於死亡的氣息，那種神秘的力量來自於死神 ，那種存在很少在人間現身，或許那隻是她在喪儀店和屍體打交道太久的緣故吧。

“該走了，塞巴斯蒂安。”

“老師老師!在這裡!”珂希爾看到了牽著小馬車走來的葬儀屋，葬儀屋也一樣看到了那在夜中極其耀眼的鮮紅，心裡有些失落。緊接著他被珂希爾抱住了，少女的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這樣熱情的擁抱似乎兩人是許久未見的老友。那樣的美麗是葬儀屋不曾見過的，今夜明豔動人的珂希爾或許是她作為“白紗裙的回禮”。

“小天鵝為什麼沒有穿小生送給你的禮物呢？”葬儀屋還是想知道她的理由，但是確確實實，自己沒有那麼幸運參能夠加珂希爾人生的第一場盛大的舞會。“老師你知道嗎，如果沒有紅夫人給我的紅裙子或許就不能吸引那貴族的眼光，更不能幫凡多姆海威伯爵抓到開膛殺手了！”珂希爾摸著那匹棕色的母馬，母馬的眼眶濕潤了，它溫柔地舔舐著珂希爾的頭發。珂希爾決定給小馬取名“small bell”。珂希爾認為如果小馬的名字叫小鈴鐺的話，呼喚起來的時候一定會很可愛。

“那麼可以獎賞小生一頓美妙的晚餐嗎？小生到現在還沒有吃過晚飯。”葬儀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那是自然的了老師!今天晚上會有鹽巴煎蛋和碳烤羊排還有番茄湯哦！”珂希爾雖然早前在凡多姆海威伯爵那裡用過了晚餐，但是她不介意陪老師吃一頓宵夜，或許這件事後倫敦會有暫時的安寧，喪儀店也不會迎接到這樣稀奇古怪的客人了吧。

珂希爾突然想起了紅夫人和格雷爾老師，不過，似乎自己去了陽台之後就沒有見到過二人了。或許是感到無聊提前退場了吧。那麼身上這條裙子還是要找時間還給紅夫人的。

在回到喪儀店的路上珂希爾手腳並用地向葬儀屋講述著今天晚上的經曆還有她獲取的些許情報，當她講述到和塞巴斯蒂安先生的那一曲探戈舞的時候葬儀屋的臉逐漸陰沉下來，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讓珂希爾不明所以，這才是今晚的精彩之處呢，若沒有塞巴斯蒂安先生的配合，她也不能引起貴族的注意甚至獲取情報。

“好啦老師，不要不開心，以後的舞會我們會一起參加的!”珂希爾隻能坐在小馬上安慰著在底下牽著小馬走路並且悶悶不樂的葬儀屋，“小生的小天鵝長大了呢，這麼勇敢，連惡魔都不怕嗎？”葬儀屋大笑起來，珂希爾在小馬上晃蕩著腿說到：“當然不了，我可以保護好自己的老師，再說了，我的老師可是死神，難道還有惡魔打得過死神這個道理嗎？”

珂希爾拿下了老師的帽子，她摸了摸葬儀屋被沉甸甸的帽子壓扁的頭發葬儀屋很配合她撩起了額前細密的碎發，磷綠色的瞳孔似乎是黑夜捕獵的狼的眼睛，他抬頭看了看馬上的少女，月光打在她柔軟的銀發上，渲開曼妙的色澤。葬儀屋俊美異常的臉上多了溫和的神色，他喜歡溫柔對待珂希爾這個永遠歡笑的靈魂。

“老師，你受傷的時候很痛嗎？”珂希爾的眼裡彌漫了淡淡的憂傷，她知道老師的身上還有臉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疤，尤其是臉上幾乎斜著劃過整張麵孔的傷痕簡直觸目驚心。

葬儀屋忽然愣住了，和她生活在一起大概將近五年的時間，這還是她第一次問自己會不會痛。那傷疤形成的緣由實在太過久遠，他本人都已經記不清了。

身為人類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