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清國的成弈 這些雪在第三……(2 / 2)

“成弈……原來您的名字是棋的意思,是您的父親很喜歡下棋嗎?”珂希爾說到,清國的文字很奇妙,每個方塊字的背後都可以代表一句話或者寫出一行詩,比如這個弈字,對弈,棋子,或棋局,總之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不,並非如此,小女子的母親是小女子故鄉的一位名妓,母親的樣子已經記不得了,隻是從父親口中略知一二的,父親說母親不擅棋藝,臨終前告訴父親給小女子取這樣的名字。”成弈說到,她接過了珂希爾遞過來的湯藥,不出珂希爾意外,成弈看著手中的燒杯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那東西在東方很少出現的。

“啊,這個是我們喪儀店用來招待客人的特殊方式啦,成弈在珂希爾麵前完全可以自稱‘我’的哦,我們是朋友,完全不需要那些謙稱。”珂希爾拿出繃帶和一些膏藥說到,她將醫藥箱放在床頭櫃上,拖著成弈的手腕為她包紮上因鞭打而開裂的肌膚。

珂希爾不會過問成弈那些遇險的經曆,想必她一定不願意回憶起那些事情,讓善良的客人感到高興也是喪儀店的待客之道,她不會冒昧地觸碰成弈心中的忌諱。成弈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可那雙茶色的眼睛裡似乎總是蒙著一層憂鬱的薄霧。

“您真是善良的人,您是這裡的店主嗎?”成弈知道她身處一家做殯葬的店鋪裡,不過這個小房間的溫馨程度絲毫不能看出來這是一家陰森的喪儀店。

“不,這裡的店主是我的老師,我是被老師他收養的孩子,後來我就在店裡和老師學習入殮工作並且幫老師接待那些屍體了。”珂希爾認真地給成弈的傷口包紮上繃帶並打了一個蝴蝶結,她看著珂希爾的臉上若有若無的微笑感覺很溫暖,這個女孩的臉上似乎天生就帶著這種笑意,那不是她刻意在對自己微笑。

“珂希爾也是英國人嗎?”成弈的視線無法離開她的臉,英國這些金發碧眼的女子她在碼頭見得很多,但珂希爾這樣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珂希爾一時語塞,但立刻遞給成弈一杯溫熱的清水說到:“我沒有國籍的,因為我是貧民窟裡來的孩子,我甚至連我的父母都不曾見過,不過很多人都說我很像南歐的希臘人。”這些說辭珂希爾已經倒背如流,故而,成弈的提問也得到了一樣的答複。

成弈不知道希臘是哪裡,不過她真的很美,如果在清國,這樣的容貌許是足夠能做那些大戶官員的寵妾了,在成弈的心裡,這樣的容貌足夠抵消珂希爾出身貧民窟的短板。

珂希爾是用中文和成弈交談的,這些年她學會了不少語言,雖然看不懂那東方的古書,不過和成弈進行日常的交流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珂希爾很開心,她慶幸她這三腳貓的漢語功夫並沒有給她和成弈之間帶來什麼交流障礙。

成弈沒有看出來在問珂希爾來自哪裡時她的一絲難為情,當然這是珂希爾認為的對待客人的基本禮儀,不要讓客人或朋友感到自身的唐突。

“這段時間成弈就暫時修養在這裡吧,我會做很多成弈沒有嘗過的食物哦。”珂希爾開心地笑起來,如今她已經十六歲了,卻沒有一個要好的同齡玩伴,她甚至想到了成弈好起來之後可以陪她在蔬果市場挑選番茄的情景。

珂希爾說完端走了成弈喝完湯藥的燒杯,又轉身在壁爐裡丟了兩根乾柴,她要去為成弈做一些白粥和她故鄉的小菜。

在珂希爾眼裡這位新朋友是一位典型的東方女性,拘謹含蓄,並且不喜表達自身,這和自己愛笑愛鬨多愁善感的性格迥異,不過她的新朋友是一位來自東方的女孩這足夠讓珂希爾開心很久。

成弈由於體力不支,在喝下白粥後很快睡著了,珂希爾將屋子的窗戶關緊,她不允許冷風吹進屋子加重成弈的病情。她隱約可以覺得成弈的身體素質並不是太好,東方的女子看起來似乎都有些病弱。

“真是感人,小天鵝終於願意來和小生擠棺材了,這是五年來頭一回呢。”葬儀屋剛要大笑就被珂希爾捂住了嘴,珂希爾將食指壓在嘴唇上低聲說到:“不要笑嘛老師 ,成弈還在休息哎!”

“哦?這麼快就和新客人熟悉了呢,小天鵝。”葬儀屋懶散地躺倒在棺材裡,他看著珂希爾抱了一床厚被子躺進旁邊的另一口棺材。葬儀屋略微有些失望,他本來以為珂希爾會和他同睡一口棺材。

“那當然啦,明天還要去給成弈抓藥呢,早些休息哦老師。”珂希爾說完這句話沒有十分鐘葬儀屋就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珂希爾可能是累了,葬儀屋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快地入眠,記得她小的時候還在半夜抱著枕頭敲著棺材蓋叫醒自己,然後告訴自己她的房間太黑不敢一個人睡覺。甚至是前兩年的珂希爾還會要聽睡前故事,當然不是普通的童話,他說出口的都是走馬燈記錄的真實故事。

“那麼晚安了,小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