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執事的不滿並沒有寫在臉上,隻是微笑著對回過神來的珂希爾道一聲辛苦後離開了廚房。
今天的廚房,主角並不是自己。
用餐的時候,珂希爾心裡有些事情,對著餐桌上的咖喱食之無味,待到差不多用餐結束的時候,珂希爾借故離開了凡多姆海威伯爵的府邸。
少年在書房的窗邊看著她匆忙的背影就知道她一定又是發現了什麼才會這般急著走掉,她可是個連關於自己的情報都想分析透徹的奇怪女孩。
不過珂希爾是安托瓦內特的王族後裔,還是一個普通的孤女送葬人,或者一個敏銳的情報線人。和他凡多姆海威其實並無關係,隻要她還活著,可以為他所用就是了,珂希爾是他的暗器,也是挾持其他資本家的重要“砝碼”。
珂希爾在趕回喪儀店之後看到店鋪的空地上儘是印度人的棺槨。
葬儀屋在有條不紊地打理著他們的屍體,從麵部清潔工作到換上得體的喪服老師沒有絲毫的怠慢。
“看樣子小天鵝對於劍術的學習是一無所獲呢。”葬儀屋放下手上的小刷子,看著關好店門的珂希爾說著,隨手拉開了窗簾,因為珂希爾喜歡陽光照進來的樣子。他看著少女有心事的樣子送給了珂希爾一個擁抱。
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珂希爾的麵頰在陽光下漸漸泛紅,她不自覺地在葬儀屋的懷中蹭了蹭說到:“阿格尼先生似乎被什麼事情絆住腳步了,最近凡多姆海威伯爵也要參與禦用品牌競選,但是我覺得我們可以得到很多情報呢。”
葬儀屋沉默不語隻是輕吻了她的額頭後繼續入殮那些遺體,他聽出珂希爾的語氣是想要自己也加入她計劃的這場勘察裡。許久他才說到:“可是小生想去麵見一位有趣的醫生呢,似乎和伯爵禦用品牌的爭奪並無關係,真是抱歉啊小天鵝,你又要自己去和那些人遊戲了。”
珂希爾不知道葬儀屋為什麼要麵見醫生,難道是學習那老師一直感興趣的解剖學嗎?她真的不懂活了那麼久的老師為什麼有那麼多奇怪的喜好,但是老師永遠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
今天實在沒有準備晚餐的精力,兩個人處理完這將近二十具印度人遺體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珂希爾看著已經在棺材裡毫無形象地昏睡著的老師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試著呼喚一下羅納德哥哥,她知道羅納德哥哥的女友換的非常頻繁,現在無論是誰都好,她想通過這位小姐提升一下自己的穿著品味。珂希爾不喜歡那些貴族淑女行動不便的寬大蓬蓬裙,其實上次舞會紅夫人為她打扮的就很好,起碼起到了吸引那些眼裡隻有錢/色的資本家的效果。
珂希爾正在房間裡糾結著是否要用靈力和黑寶石吊墜感應一下羅納德哥哥究竟在哪裡,她站在窗邊的時候已經感受到了一陣濃烈的來自惡魔的靈力。
她推開窗子時,忽然起了一陣風,難道是塞巴斯蒂安先生嗎?珂希爾環顧著周圍的屋頂,連一隻飛鳥的影子都沒有,隻是窗欞上落了一隻藍色的蝴蝶,不時地扇動著殘破的翅膀。
“你受傷了嗎?”珂希爾捧著蝴蝶關上窗戶,她在那一瞬間也感受不到風中有任何靈力的存在。珂希爾將蝴蝶放在窗台上,那隻蝴蝶撲閃了那隻完好的翅膀,抖落了一些銀藍色的光亮。那隻蝴蝶用觸角觸碰了少女纖細的手指後就不再動彈了,隻是安靜地落在那本走馬燈劇場上時不時蠕動一下觸角。
月亮安靜地在夜空中高懸,今天晚上看不到星星,即使是晚上,風兒也不再冰冷刺骨,大不列顛島要真正迎來春日了。這樣最好,貧民窟的孩子們至少不會再飽受寒冷的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