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少年國王 半晌沒……(1 / 2)

半晌沒有人回應珂希爾,忽然出現的火光照亮了四周,是燭台上的蠟燭竟自己燃了起來,這下她才看清,周圍原來都是破敗陳腐的老式家具,燈柱的樣子很是古樸,那一刻珂希爾忽然感覺到自己來到了中世紀,看著那陳朽又毫無生氣的古堡地下室一般。

“珂希爾?真是個奇怪的名字,怎麼,瑪麗,看來你是被砍斷了頭什麼都記不得了,不過你一介王後,見到本王還不跪迎嗎,真是有失儀態。”那個聲音繼續響起,微弱的燈火中,她看到一個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的身影逐漸顯現在自己的眼前。

那少年有著耀眼而柔軟的金發,樣貌英俊,眉宇間流露著一絲愁態,但難掩其中的驕傲威嚴之色,珂希爾看著他的打扮,大約是一個貴族的靈魂,他的衣袖上雖落了灰塵,但布料依舊平整,並且衣領也一絲不苟地向外翻折著。

他一定就是那位愛德華五世國王遊蕩在人間的靈魂。

“臣女……跪迎國王陛下。”珂希爾明白,如今在這位少年國王的麵前,她隻得被迫承認自己安托瓦內特之女的身份,在今夜,她是的虛假身份是一個貴族。

她要順應這位國王,破解他的心結,也許是更快將他的靈魂帶入靈魂之河、解決走馬燈空白問題的辦法。

珂希爾本不想和什麼王族之名扯上關係,但為了歐賽羅前輩派給她的任務,還是將就一下吧……

珂希爾半跪下身子,謙卑的模樣反而讓愛德華的眉頭擰得更緊,他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身上帶著死亡的氣息,他一時間竟不知這個少女究竟是一個活人還是一個幽靈。雪銀色的長發,猶如水晶一般的眼眸,那隻屬於貴族的端莊儀態,她幾乎與那法蘭西波旁王朝之後瑪麗.安托瓦內特並無兩樣,甚至容貌都那樣相似,可她卻聲稱自己並不是瑪麗……

而是什麼可笑的安托瓦內特後代,無能的路易十六皇帝怎麼可能有後代呢,即使瑪麗曾經孕育過子嗣,也被那些奪權者施以計謀而胎死腹中了吧。

珂希爾不會認同這位國王陛下把她當做瑪麗王後,她的曾祖母應該在靈魂之河中安然沉睡,不因為這世間的紛擾打擾到玫瑰酣然的美夢。自她的頭顱落地時,她的走馬燈膠片就已經被死神悄然剪斷,她解脫了,應該被時間遺忘在曆史中。

“準你起身,安托瓦內特,你是難得的稀客,來此與我閒談嗎,那也不錯,來與我聊一聊我們一樣悲慘的過往。”愛德華轉身走進內室,他並不打算讓理查麵見這位特殊的客人,理查看到她的話會哭鬨起來,想起那些讓他驚懼不以的往事。

室內也是一片昏暗,珂希爾的指尖燃起一道火光,她雖然不能像老師一樣在黑夜裡可以看清所有事物,但至少她的眼力很好,起碼這微弱的火光已經可以讓她看清靈體狀態的愛德華,並且可以緊緊地跟著他。

牆壁上的一道暗門在愛德華的麵前突然翻轉過來,他將珂希爾帶進了一間類似書房的客室,兩人繞過那道門之後,牆壁又恢複了平整的狀態,如果不是仔細上前撫摸牆壁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道暗門的存在。

珂希爾被愛德華帶著穿過悠長的走廊,廊上架著一些燈台,蠟燭依次亮起時,珂希爾看到了牆壁上擺著一排排書籍,那書的外表看起來像極了走馬燈劇場,她停下腳步抽下一本書輕輕翻閱起來,隻是方才打開那一頁,珂希爾都感到震驚。

上麵赫然用紅色的鋼筆字記錄著:蘭開斯特家族的繼承人亨利,他殘暴地親手砍斷了理查德王子的雙腳讓他再也不能行走,並將奄奄一息的孩子的頭顱用一根二十公分的銀釘釘在牆壁中,那根長釘穿過王子殿下的頭顱後,隻有可憐的幾滴血跡順著長釘落在了他的衣襟上,而後王子殿下再發不出任何哭鬨的聲音,也沒有了氣息,隻剩少年的國王陛下在一旁怒目圓睜卻不住地戰栗,我在一邊記錄著,雖然悲痛,但是誰又能違抗掌權者的密令呢?與其說我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倒不如說我是一個識時務的俊傑。

“即便你是稀客,隨意窺探他人的秘密也是沒有任何教養可言的,安托瓦內特。”愛德華冷眼看著珂希爾指尖的火焰說到,少年在火光中繼續打量著眼前的少女,火焰的靈術在她的手中掌握的十分自如,好像自己還活著的時候,那些為皇室卜算祈福的女巫,雖然是活的靈魂,她卻到底帶著極強的死亡氣息,她分明隻是個人類的少女……

“請寬恕我的失儀,國王陛下,我並非是故意要……”珂希爾的話語裡帶著殷誠的禱告意味 ,她想起老師說過愛德華國王是被人殺害而死的,她才明白,這類似於一本日記一樣的書籍,所記錄的都是國王的“逆鱗”,是他的心結所在之處……

愛德華深藍色的瞳孔收斂了淩厲的神色,半晌,他指著珂希爾手中的書籍說到:“無妨,說過了,你是特殊的客人,安托瓦內特也並不比我好到哪裡去,允許你翻開那個叛徒史官歐文的日記。”他揚揚手後繼續說道:“坐下吧,同我玩一個遊戲。”

珂希爾看著室內黑白色交織的棋盤上七零八落地散亂著西洋棋的棋子,她坐到愛德華的對麵,眼前是站立在棋盤上的棋子,可腦海中卻已經有了眼前少年受害時的畫麵。

這位國王的心中一定充滿著怨恨,甚至是目睹胞弟被殘忍殺害的恐懼。她的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副畫麵,那軟弱無力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