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普雷斯頓修道院 珂希……(2 / 2)

“啊,最近圖書館裡的走馬燈劇場被偷了呢,失竊的幾乎都是倫敦人的走馬燈劇場,還都是我負責的區域所在,威廉派我去調查,我也不好推辭……”格雷爾又拿起桌台上的粉撲,那隻粉撲很是柔軟,他對著鏡子拍了拍自己的臉,珂希爾剛想提醒格雷爾那是入殮遺體軀乾部分的專用粉撲的時候,格雷爾又轉身說到:“我甚至找不到你母親的走馬燈劇場了呢,小東西,難不成是羅納德替你拿走了嗎?”

“啊……我的母親嗎,可是我都不知道她的姓名從何談起我在這樣多的走馬燈劇場裡找到她的走馬燈劇場呢?”珂希爾疑惑不解地說到,她對母親這樣一個人從來都是沒有任何認知的,甚至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子,她隻記得那個夢,湛藍的大海邊,金色的沙灘上,天空飛舞著白鴿與海鷗,一個看不清臉的白裙女子對自己揮了揮手,女子亞麻色的長發變成了辮子垂在身前,在那個夢裡,自己的腦海中隻有“母親”這個詞彙……

“是嗎,那真是太神奇了。”格雷爾的臉極不協調地變白了,珂希爾也對提醒格雷爾這粉撲是入殮用品這件事忘在腦後。

一邊的葬儀屋沉默了,是自己借閱了珂希爾的母親,多洛妮婭的走馬燈劇場,本是出於好奇,可卻發現了一些異樣的地方,多洛妮婭的走馬燈似乎被什麼人篡改過,也許是死神為了方便回收而做了裁剪,可多洛妮婭的靈魂又會有什麼怨氣不配合死神的收割需要裁剪了之後才能收入圖書館的呢?難道是因為她的女兒嗎……

“走馬燈劇場,那是什麼。”夏爾問到,“小鬼不需要知道的,”格雷爾不屑一顧地挑起珂希爾的長發說到“什麼時候我才能擁有這樣漂亮的頭發呢,小東西,在你死了以後記得將頭發剪下來送給我當做臨彆禮物。”他說著還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

“那是記錄了人一生記憶的膠片,死神從死亡預定者的身體中抽離,播放並判斷死亡預定者是應該繼續活下去或者死亡。”塞巴斯蒂安耐心地解釋道,但他的視線轉向了珂希爾,珂希爾看著塞巴斯蒂安先生禮貌地對自己微笑著,在沒有點燈的喪儀店裡有些陰森。

“事先說明,那可是人類在死亡的時候才可以看到的東西,不過……”格雷爾頓了頓,將珂希爾拉到自己身邊說到:“我的學生可是有看得見走馬燈劇場的天賦的呢,並不是什麼人類都像塞巴斯蒂安你身邊的小鬼那樣平庸哦。”

“不過那是能被偷走的東西嗎?”珂希爾問到,“我隻知道那樣的東西隻能被借閱。”

“算是吧,不需要的時候就收藏在圖書館裡當做百科全書,將生者,也就是死亡預定者的過去,罪孽,毫無遺留地以書籍的形式記載並保存下來。”格雷爾高傲地瞟著夏爾,反手將葬儀屋的高帽扣在了珂希爾頭上。

“所以這就是為末日審判而準備的書嗎,這樣的話聽起來有些耳熟……”塞巴斯蒂安沉吟道。

“女王的執事亞修先生告訴伯爵的也是那些異教徒裡有人持有末日審判書吧……”珂希爾托著下巴思索,看來這次可能還需要和格雷爾老師一起幫助凡多姆海威伯爵……

“Under Taker,幫我這個忙。”少年的語氣裡帶了命令的意味,他皺著眉頭望向窗外,莫名地感覺這件事帶上了一層詭異,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巧合。

所謂的走馬燈劇場的失竊,突然間出現在普雷斯頓修道院的異教徒,修道院在喪儀店定做的大量棺材……

這一切一定有著什麼聯係……

莫非也如同上一次伊麗莎白被拐一事有關,那個奇怪的自稱人偶師的人,還有那個木頭稻草人多羅塞爾……那麼有沒有可能這一次的事情也和珂希爾有關呢,安托瓦內特是惹眼的,凡多姆海威也一樣……

但他是凡多姆海威的家主,甚至大英帝國地下社會的“國王”,因為這樣一點難以言喻的猜疑就退縮怕是有辱凡多姆海威的名聲。

傍晚的時候,珂希爾忽略了葬儀屋的否定態度,她同意了凡多姆海威伯爵的委托,她是必須潛入修道院調查這些異動的,珂希爾所關心的孩子們都在修道院附近的孤兒院裡生活。

如果女王的執事亞修先生所告訴伯爵的消息都是真實的,那麼如果這些異教徒在普雷斯頓地區鬨起來的話,那些孩子們,那樣弱勢的群體必定成為異教徒動□□敦社會治安的第一步,在她的眼皮底下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暗殺那些異教徒的教主當然不是一個巧妙的決定,從凡多姆海威伯爵的話語裡,珂希爾聽出他似乎是想要將這些異教徒斬草除根的……

但任何生命都有其存在的價值,任何一個靈魂都有自己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力,在一切都可以挽回的情況下,她一定會儘力說服伯爵不要用這樣殘酷的方式處置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