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蘭微微偏過頭,盯著此時正直冒冷汗的傅南洲。
半日後,白蘼在自己的小院子裡正繪製符咒呢,不遠處總是傳來一陣又一陣慘叫。
白蘼愣了一下,手中的筆墨滴下厚重的朱砂浸出了一片濕潤。
“這聲音怎麼聽著這麼像傅南洲的?”白蘼有些狐疑地自顧自說道。
“師姐!疼!”傅南洲那殺豬般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白蘼這才放下了筆,估量著自己那疊符咒畫的也差不多的。
於是起身朝院子外走去,在此過程中傅南洲的慘叫聲一直沒有停歇。
“?”等到白蘼來到了黎蘭的院子,就見一個渾身貼滿符咒的人站在院子中。
黎蘭的居所在青山湖之中,院內乾淨整潔,生活氣息井井有條,此時女人正坐在拿著一本符咒書,陷入思考。
反觀那個發出殺豬般慘叫的傅南洲,此時上身赤露,隻不過因為身上被貼滿了符咒,看不住本來的膚色。
見到白蘼狐疑中又帶著些看戲的眼光,傅南洲有些絕望地閉了閉眼睛,扯著嗓子喊道黎蘭:“師姐師姐!師妹來了!”
“你還充當門神啊?”白蘼沒想到這才一個下午沒見,傅南洲竟然成了黎蘭師姐的人體模型。
符咒師需要人體模型來揣測自己攻擊敵人時,哪些位置更容易攻擊地到。
隻是人體模型是一個很苦的活,哪怕符咒沒有功效,但是被□□著上身被貼符咒,不用想,傅南洲此時符咒之下的肌膚肯定都是紅掌印。
黎蘭被一邊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她回過頭看去,微笑道:“師妹來了。”
白蘼打了個招呼,好奇地揭著傅南洲身上的符咒紙。
發現都是一些黃紙,並未上朱砂:“師姐,你是怎麼說服傅南洲的啊?”
傅南洲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什麼叫說服!是脅迫!”
黎蘭微笑著給了傅南洲一個毛栗子:“彆聽那小子胡扯。”
“吃霸王餐要不是我撈你,你就去那洗一個月的碗吧!”黎蘭惡狠狠地揭掉了傅南洲身上的符咒。
少年如玉般的肌膚在陽光下呈現著細膩,因為被貼符咒時手掌用力過大而微微泛紅。
黎蘭不知為何有些羞澀地收回了視線,傅南洲還沒察覺到,在那嚷嚷著:“喂,師姐,快給我揭了啊!”
白蘼看著黎蘭師姐羞澀的模樣,有些新奇。
她蹲在一邊看看偏過頭去的黎蘭師姐,又看看在一邊陽光下不斷叫喚的傅南洲。
一種異樣的感覺浮現在了自己的念頭。
“這…這有點好磕是怎麼回事?”這一個詞還是白蘼用靈視鏡時刷到的詞。
傅南洲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他回過頭看了眼耳尖有些發紅的黎蘭,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他趕忙抱住了自己的身體:“你乾什麼?”
“你竟然還貪圖我美色?”傅南洲扯著嗓子喊得那樣撕心裂肺,活像個被人調戲了的姑娘家一樣。
白蘼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濾鏡都碎了。”
果不其然,黎蘭師姐的羞澀,在傅南洲扯著嗓子喊出聲的那一刻,碎掉了。
隻見她此時又一次轉了過來,還是麵帶微笑,隻是撕符咒的手的力氣大了幾分。
“啊呦喂,輕點!”傅南洲再一次發出了殺豬般的喊叫聲。
白蘼還蹲在一邊的地上看戲,隻見身後突然襲來一陣竹香,她忽然探出了腦袋。
“這味道?”
放眼望去,果然是隻手持修竹的小師叔此時正站在院落不遠處,他的視線也看向了在院中打鬨的兩人。
“小師叔。”白蘼趕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朝謝無忌行了個禮,隨後的兩人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嗯。”謝無忌看了眼站在院中的傅南洲,輕輕用氣音回了聲。
白蘼這才抬起頭來,隻見眼前的男人又換了身衣裳,白衣翩翩當真像位謫仙。
“小師叔這是去哪?”謝無忌剛準備抬腳離開,白蘼就開口了。
本來白蘼也不想開口,隻是現在這個情況,過於尷尬了,氣氛在這一刻都凝固了。
黎蘭和傅南洲此時兩個人頭埋得一個比一個深,都不敢抬眼看謝無忌。
“練劍。”謝無忌的聲音一向很平穩,嗓音清亮中如同竹擊桐木般清脆。
在臨走前,似乎還看了傅南洲一眼。
“當真奇怪,小師叔剛剛看了你好幾眼誒。”黎蘭此時也陷入了思考,她撞了撞傅南洲。
傅南洲跟個二傻子一樣瞪大了眼睛:“他難道不是看得你嗎?”
白蘼沒再去摻合那兩人的歡喜小劇場,而是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我宗門的弟子都這麼努力練習!”白蘼給自己鼓勁,在心裡默默說道。
然而,本身應該在努力練劍的某人此時卻坐在一片竹林中的,指尖摩挲著白棋。
而他對麵,竟是禦獸宗的白虎。
白虎此時爽朗地笑了笑:“你今兒怎麼想著來找我下棋了?”
謝無忌的視線並未從棋盤移開,他輕輕叩下一字:“長老門下新招的弟子似乎並非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