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信了 去你的鄭長平吧, 這輩子,你……(1 / 2)

白月光覺醒1999 漆安 4623 字 1個月前

沈雪青騎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回到了她熟悉的城裡。

當然,現在的城裡,放在上輩子在北京生活的沈雪青眼裡,和鄉下其實差彆也不大。

但是上輩子,從鄉村戶口到城市戶口,沈家花費了兩代人的努力。

以前的戶口分成農村戶口和城市戶口,這一區彆就仿佛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決定了一個人一生的命運。除非你能力出眾,或者籌劃地早,否則你一輩子是土裡刨食,還是可以有糧食分配,就已經被決定好了。

沈雪青的爺爺就是個有遠見的人,一直堅持要讀書識字和要跟著國家走這兩條家風。

沈家很早就想儘辦法把兩個兒子都送到了部隊裡,這一舉動成功地在風雨飄搖的時期保住了沈家,後來又成功地讓沈家過上了比村裡所有人都要好的日子。

沈誌國沈誌誠兩兄弟能力其實在軍中表現一般,但是等到退伍轉業回老家的時候,沈誌國進了農村信用社,沈誌誠則是去了糧管所。

直到此時,沈家第一代的戶口終於開始發生了改變。

而等到沈雪青出生的時候,一開始也是農村的戶口,直到沈誌誠當上了鎮上糧管所的乾部,分到了城裡的小房子,沈雪青才轉學到城裡,真正落戶成為了一個城裡人。

搜尋記憶,沈雪青找到了自己在城裡第一個家。

這是一棟臨街的老房子,建在現在城裡比較邊緣的位置,分到這裡房子的人家,但凡有出息的都想辦法搬走了,空出來的位置就由沈誌誠這樣後來者繼承了。

一樓是門麵房,雜貨鋪和煙酒店之類的,足夠日常所需。

二樓是公共廁所和辦公點。這年頭分到的房子和後來的不一樣,家家戶戶都沒有廁所,要去公用的廁所。

三樓樓梯口就是沈雪青家了。這裡的位置不是很好,平時有個風吹草動的都聽得清楚。所以也沒人和沈誌誠這個後來的小乾部搶,就順順利利地讓他們家住進來了。

沈雪青在門口的花盆底下摸索了好一會,找到鑰匙打開門。

五十平米的小房子,一眼可以望到底。右邊是大開間,放了一張床,旁邊就是桌子和廚房間,開間裡東西擺的滿滿當當的,沒有什麼富餘空間。牆壁上貼了很多報紙,角落裡還放著堆滿的雜物和一盆吊蘭。

左手邊是唯一一個房間,也就是沈雪青的房間。

沈雪青都快忘掉這件事了。

剛搬進來的時候,不少親朋好友上門參觀,都驚訝於沈誌誠夫婦居然把唯一的房間讓給女兒,自己和廚房的油煙擠在一起。

那時候大家都是這麼說的:“小孩子而已,擠擠倒是沒什麼的。你們兩個大人,何必把房間讓給小孩呢。”

是啊,何必呢?

沈雪青沉默了一下,進了自己的房間。

和外麵不一樣,這裡整潔的過分,有打好的書架和櫃子,所有的東西分門彆類放的整整齊齊。

這是因為沈雪青從小就有輕微的潔癖。等到她長大了自己買房子的時候,這一點更加變本加厲。

上輩子她和鄭長平很大一個矛盾點也在於這裡。

她愛乾淨,回家必須要換家居服和鞋,可鄭長平一到家就癱在沙發上,鞋子也扔的到處都是。兩人沒少因為這件事吵架。最後發展到嚴重的冷戰分房,鄭長平乾脆是連貼身的衣服都不高興每天換了,沈雪青每天堵心,體檢的時候都多長了幾個結節。

沈雪青想起這事情就有點不高興,她掃視了一眼房間,目光落在了書桌上的一遝信封,忽然就握緊了拳頭。

——那一堆信封正是鄭長平寫給她的!

桌麵上還鋪開一張雪白的信紙,上麵是自己昨晚走之前來不及寫完的回信。

“鄭長平同學:

展信佳!

上次你寫給我的關於南斯拉夫大使館被轟炸的事情,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呸呸呸!這個狗東西知道個屁的政治!附庸風雅!

沈雪青臉色鐵青地把信紙揉成了團,扔進了垃圾桶。

她和鄭長平的孽緣,起源於高二時候的一次學校組織的辯論會。

那時候沈雪青作為優秀代表,坐上了大巴車去了臨市的學校打比賽。

對方辯友裡有一個高一的小姑娘風格激進,能言善道,和沈雪青不打不相識。她就是鄭長平的親妹妹,鄭長芸。

一開始是鄭長芸作為東道主,在比賽之後請沈雪青吃了一次食堂。那之後兩人經常寫信聯係。

再後來,鄭長芸經常提到自己的親哥哥,說了很多好話,然後稀裡糊塗地,沈雪青就和鄭長平成了筆友,反而和鄭長芸疏遠了。

再後來進入了大學,鄭長芸成了晚自己一屆的學妹。鄭長平又借著這個名義老是往臨清大學跑,和沈雪青就更熟悉了。

畢業後,沈雪青留在了北京,鄭長平一直在私下獻殷勤,說自己高中時候就對沈雪青一見鐘情了,所以後來才一直和她想方設法的通信聯絡。一直到沈雪青畢業後第三年,她才放下戒心,終於和鄭長平在一起了。

那時候的她自以為自己和鄭長平通信多年,彼此又算半個老鄉,多少也算是知根知底的,這就是她的最好選擇,沒想到……

提起這上輩子最大的瞎眼,沈雪青就氣成了河豚樣,桌麵上厚厚的被精心收藏的信封也變的格外刺眼。

沈雪青拿起來掂了掂,冷笑一聲,統統扔進了垃圾桶!

她上輩子結婚六七年的時候才知道。鄭長平根本不是跟他追人的時候說的那樣。這個混蛋當年熱衷於和女孩子當筆友,同時聯係了好幾個女生,寫出去的信內容都差不多,堪稱重複利用第一人。

隻有她,傻傻地真的以為鄭長平暗戀自己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