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誤打誤撞說到了伊馮最在意那個點上。
伊馮好久都說不出話來,手上捏著易拉罐的手顫抖著。
突然有濕潤的東西砸到她手上,她愣著抬手一看,隻看到了在路燈下亮晶晶的無色液體。
那是她的眼淚。
這麼多年了還是隻有左眼能掉下眼淚。
不過他們都說是因為一隻眼睛流淚了,就要用另外一隻眼睛在站崗。
不然這麼小的孩子兩隻眼睛都模糊的話會迎來很大的危險。
伊馮嘴巴開開合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端著聲音去第一時間回應他的話,隻能等心臟的痛感減輕,鼻子沒有那麼酸了才說話:“我覺得你說得對。”
“這些回憶是我們最寶貴的遺產。”
所以我才會不顧一切地飛來奧蘭多找你,如果一直都懼怕結束而不敢開始的話,那人生寥寥無幾,乏善可陳,實在不知道有什麼趣味。
她聲音裡還有細微的顫抖,但是卡卡不知道自己是哪裡說錯了,還是說哪一句擊中了她的心,但是卡卡不敢亂動,怕再讓她傷心。
又過了好久,伊馮才把手上已經完全捏扁的罐頭放下來,此時月上中天,已經特彆晚了。
她換著情緒來逗他:“小豬小豬要睡覺哦。”
卡卡無奈:“已經從小豬變成了小豬小豬嗎?”
“有沒有覺得小豬小豬更可愛,更有特色。”
其實小豬豬也可以,不過那個一般是用喊她的男神。
卡卡:……我能說一點都沒有嗎?
他妥協:“其實小豬也挺好聽的。”
魯迅曾經說過,中國人就愛折中,看來樹人先生的話也能用到外國人身上。
伊馮偏不隨他願:“不,就要小豬小豬,我現在就去改你的備注。”
他隻能低聲哄著:“好好好,就小豬小豬。”
這已經是伊馮第三次承受不住他的聲音了:“你把聲音壓那麼低乾嘛。”
還加上寵溺十足的好好好,讓伊馮一下有點割裂,一會是小豬小豬一會兒是卡卡先生。
卡卡更無奈了:“這隻是我的正常語調親愛的。”
怎麼可能是正常語調,換成一個不熟的人,他這種語氣也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就那一會兒的事後背已經開始發麻,伊馮從來沒有想過他還有做聲優的潛質。
卡卡十分委屈:“可是我隻和你這麼說。”
伊馮滿意了。
嘴上一邊逗著他,一邊往回走。
今天收獲可真多。
他長時間的示弱以及今晚的表現讓伊馮想起一件事,其實他們這段關係裡是他一直在遷就。
也是他一直在堅持,自己好像回避足足兩次了他的表白。
如果他那會不再堅持的話,那他們倆就不會有現在。
伊馮上電梯的時候問到了這個點,原本還說掛電話要去睡覺的卡卡一下就精神,控訴伊馮:“你也知道你拒絕了我兩次!”
氣鼓鼓的。
伊馮心虛但氣壯:“那也不可能讓你這麼快就追到手!”
“是我在追你嗎!?難道不是你在追我嗎?!偷偷蠱惑我跟你一起回房間!讓我跟你玩遊戲!還親我!
後來第一次表白失敗的時候說好了做朋友!結果你又把我騙去你家扒光我的衣服!”
說到這些他就生氣。
伊馮自然就落了下風,隻能陪笑,企圖把這些事情掩蓋過去:“哈哈有嗎。”
這些她都能解釋,按道理來說,前期確實自己對他表現出更多的興趣和好感,酒店雨夜後花園誘拐這件事是過不去了,但是有誰能拒絕喝到暈乎乎,用手托住自己下巴要親親的男人。
伊馮越想越理直氣壯,覺得自己沒問題。
一邊在心裡回味那天晚上,他又乖又懵懂,一副不管對他做什麼都可以的樣子。
在那個時間點那個地點,很難有人把持的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