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您一回來,我心尖就泛癢。”……(1 / 2)

謝夫人斂下眼底尖銳笑著扶教書先生起來,謝筠月坐一邊任由盛穠嬌站著給他夾菜,盛穠嬌夾的都是他自己喜歡的,夾到少爺碗盤裡等謝夫人不注意,少爺袖子一抬一蓋,盛穠嬌自己就飛快把飯菜喂嘴裡吃得饜足。

桌上四人心思各異,唯獨盛穠嬌心尖單純隻在乎吃喝享樂,謝筠月疼他謝夫人自然送不走他,可謝筠月必須得為謝家續香火。

謝夫人早年生了一對雙胞胎,哥哥出生時後背有個暗紅胎記,紋路瞧著怪異邪乎,找高僧一算驚覺是個孽胎,那後背胎記竟是血孽深重的阿修羅,謝家夫婦信佛趕緊把孩子丟了自認養弟弟就好,哪知道謝筠月十歲時生了怪病自此三步一喘連吐血的。

謝家家主去世了謝家上上下下就謝夫人管著,子嗣就謝筠月一個,謝筠月絕不能入了男色,他必須儘快與女子成婚生下後代,若是哪天謝筠月眼一閉死了,謝家連個未來家主都沒有。

謝夫人這才想出找四個風塵女子給謝筠月開葷破雛讓他嘗女色滋味的主意,謝筠月心思縝密沒讓旁人曉得盛穠嬌與他是同床共枕的,這才出了場鬨劇。

盛穠嬌嚇得一直哭,哭暈了再一睜眼就是少爺坐床邊蹙眉關切地問他還難受不難受,少爺麵色蒼白嘴唇無色,反觀盛穠嬌睡得飽還被少爺貼身伺候擦藥洗漱的,盛穠嬌麵色紅潤精致地下床,他心裡難得愧疚一次就沒好意思理少爺。

後來謝筠月跟盛穠嬌說來院子裡陪他下場棋,盛穠嬌就侍奉著,謝筠月跟他道了歉。

盛穠嬌覺得謝筠月真傻,哪裡是他的錯,十七歲的男兒郎還沒跟女人好過,這說出去定然會被笑話。

若不是盛穠嬌黏人非跟謝筠月睡一塊兒,想必少爺就跟那些女人翻雲覆雨好不自在了吧,也許,也許還會生小娃娃,到時候小娃娃會取代他伺候少爺,少爺就不要他要丟他了。

盛穠嬌那年十四歲,他太單純滿心都是謝筠月,一想到少爺將來會娶妻生子就不會理他哄他的場景他就難受,盛穠嬌被養壞了,那時聽了他的道歉就心如刀割,紮人的話全刺向無辜的少爺。

他罵謝筠月短命鬼還找女人不怕人家守活寡麼。

謝筠月那日難得氣憤一次,他站起來,俊秀的麵皮子漲紅了,他跟盛穠嬌說他不娶妻。

盛穠嬌問他為什麼不娶,天底下哪個男人不娶老婆的。

少爺一向字字珠璣可對盛穠嬌卻說不出什麼,他背過去不回話。

盛穠嬌直接掀了棋盤往外跑,他出了謝宅哪裡也不認得,是謝筠月提著燈把他找到的,盛穠嬌不理他非倔著性子自己往深巷子裡跑,謝筠月急得吐了血盛穠嬌才聽話老實。

回去後謝筠月躺床上拿名貴藥吊了半個月才睜了眼。

但凡、但凡那日盛穠嬌聽話一點接受謝筠月的道歉,謝筠月就不會再傷到身體痛不欲生。

盛穠嬌聽慣了自家少爺給他的道歉,儘管他並沒有錯。

時隔這麼多年,謝筠月早就入土了,盛穠嬌卻跟才剛開七情六欲一般開始懷念他愛慕他,盛穠嬌等人死了才後知後覺,他感受到那份少爺對他的感情和自己對少爺的感情,他一直想給謝筠月道個歉。

這清明夢的機會難得一遇,十七歲的謝筠月就坐在對麵,近在咫尺,盛穠嬌喉間哽咽要站起來,他剛說了“二爺”兩字,二爺溫和地看他。

對不起還沒出口,夢就醒了,他眼睜睜看著二爺在自己麵前被一陣黑蓋住又撕碎。

他哭著醒過來雙眼模糊,勉強瞧見眼前有道白影,極為相似的白袍子、扇子、溫潤如玉的氣度跟嗓音。

那人把盛穠嬌攬起來,盛穠嬌離了毯子感覺又冷又痛,長發披散下來,鼻尖微動,他十指扣著那人的肩膀嘴咬著那人的脖子就抽泣。

嘴裡含糊念著二爺二爺。

“嬌嬌。”薄離玉一向寡淡的聲線這會兒瞧見盛穠嬌哭了就變味了。

盛穠嬌此時神誌不清分不清夢還是現實,他憐惜地抬手,手心護著盛穠嬌柔軟的後頸,慢慢拍了拍,聲線溫柔:“彆哭,二爺在呢。”

“二爺,吾,吾難受……”盛穠嬌抽了抽小鼻子,覆了薄汗的額頭在薄離玉下巴處胡亂蹭了蹭。

張牙舞爪的漂亮狐狸哭慘了,他自己難受還不夠,非要帶著旁人一同難受才舒坦些,雪白的尖牙親昵又殘忍地刺進薄離玉的脖頸,脖頸是溫涼滑膩的,盛穠嬌夜裡睡得暖和連帶唇間吐出來的都是水汽朦朧。

“乖,嬌嬌不難受。”薄離玉抬手,他正欲把盛穠嬌麵頰上的碎發撥回耳側,可盛穠嬌這時完全開了眼。

盛穠嬌認出這人不是二爺後就不真心實意地黏人了,他把唇從薄離玉脖子處張開,濕液曖昧地留在玉白皮肉上,皮肉下淺如花枝的血管都濕了。

“倷……”盛穠嬌揉揉眼,他清醒一點後就換了國音:“薄先生,您不是回去了麼?”

摸不清有錢人的底時就得禮貌些,這樣人家挑不出差錯他也能討個歡喜。

薄離玉模樣瞧著不近色欲,可身份擺著,他不可能探不清風月場的路子,路子他定是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