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這麼嫩的牙齒,能咬破我……(1 / 2)

站久了,夜裡也鬨得很,此時得知薄平戈願意讓自己進去一塊睡時安了心,緊張和壓抑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疲乏,連帶懷中毯都重了。

極好的麵料,瞧著薄,抱起來是真重。

他什麼都沒講,薄平戈就接過毯子,盛穠嬌帶進了屋。

盛穠嬌瞧著薄平戈的背影。

薄平戈似有所感,停下,看了看盛穠嬌,“怎麼了?”

盛穠嬌搖搖頭。

兩人年歲相仿,體格和模樣卻大相徑庭。

薄平戈生得英俊逼人,壓迫感極強,眉眼深邃而凶悍,像是一匹慣擅吞食血肉的狼,哪怕夜裡穿著睡袍子,黑發隨方才的睡眠而有點散亂,微遮住桃花眼。

他停下,隻是微側目,留給盛穠嬌的是冷而凶的側臉,鼻梁高挺有點混血感,眼珠在室內的西洋燈下,潑灑出了淺灰色的光。

盛穠嬌突然覺得薄平戈也沒那麼可怕,至少長得是真優越。

瞧著賞心悅目的。

比他欺負,總好過被鬼纏上身好吧。

盛穠嬌悶悶地想。

他太天真又忘事,分明不久前薄平戈還將他狠狠欺負,如今因著害怕,又自己主動找上了這冤家。

門被合上,過道兩側靜謐無音,徒餘紅燈籠隨風輕晃,還有燭火的明明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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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平戈雖說是潑天富貴人家的二子,權財大把握手裡,他倒跟旁的富家子弟不同,許是在軍營住慣了,不需照顧活得也糙一些。

薄家建在觀音廟下這酒鋪子是專為富人開的,各個廂房自是頂好的,從茶盞、桌椅再到床榻,一等一的,窮人一輩子也見不得碰不到。

薄平戈顯然不稀罕這些東西,儘是些文人雅士愛把玩的玩意兒,和盛穠嬌一般。

嬌而貴,碰的時候得小心翼翼。

很麻煩。

兩人雖都是男人,可薄平戈依舊不自在,總覺得自己夜裡湊得盛穠嬌近些便像害人清白的登徒子,於是他想了想,把被子從床上搬下來鋪地上,把盛穠嬌那小毯子蓋在了床上。

盛穠嬌有些遲疑,“我睡、睡床上?你……”

“睡地上。”薄平戈倒無所謂。

盛穠嬌也不含糊,困倦地半眯眼,直接爬上床用小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彆說鼻尖了,連腦袋尖都沒露。

薄平戈:不會憋死嗎……

不久燈被他關了,他在地鋪上合眼。

屋裡頓時黑了。

黑、冷、嚇人!

盛穠嬌從被子裡一點也不敢露出來,他十指害怕地揪著小毯子的邊邊,“薄平戈你睡了嗎?”

薄平戈翻了個身,“睡了。”

聲音離得好遠,薄平戈像是卷著鋪蓋睡在門邊上。

而盛穠嬌睡得這床在門的對牆,屬實是最遠的間距。

“……你湊我近些好不好呀?”

“為什麼?”

“我、我害怕。”盛穠嬌真怕,他覺得要是薄平戈不湊自己近些,陽氣他便蹭不到護體,那鬼還是會找來的。

薄平戈沒吭聲。

盛穠嬌覺得薄平戈真討厭,他氣呼呼地翻了個身,又往被子裡頭鑽了鑽。

心裡又“策呢”著細細數落薄平戈。

沒一會兒眼皮就沉了,睡熟了很安穩。

盛穠嬌不知曉薄平戈已經湊近他到床邊了,胳膊向上一伸就能夠著這小公狐狸。

屋裡有床卻隻能睡地麵,像被妻子責罰的丈夫。

他薄平戈何曾這般狼狽過。

……也不知道盛穠嬌給他下了什麼蠱,自己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話說今夜也是古怪,他從不能安穩入睡,許是戰場令他多了這個毛病,保家衛國的人若是夜裡睡得熟,上戰場便是軟腳蝦,更何況他是司令,頭腦須得時時清醒,過於緊繃的理智因為盛穠嬌的到來而放鬆。

他側著身子,心想小公狐狸睡著了倒挺乖。

下一瞬小公狐狸就從小毯子裡探出了腦袋。

薄平戈猛地坐起身,一點困意都沒了,“怎麼還真是隻小公狐狸啊。”

從被子裡探出腦袋的盛穠嬌睫毛濃白,連發色都是,白得像雪,柔軟而聖潔,偏生眉間小痣濃而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