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 你不想吻我嗎?(1 / 2)

夜霧 殊娓 4180 字 7個月前

回到臥室後,黃櫨抱著古斯塔夫·克林姆特的畫冊,坐在床上。

指尖翻過這位奧地利畫家的生平和照片,翻過那些金燦燦的人物像,翻過那些在阿特爾湖岸完成風景畫,翻過他以“性”為主題的畫作......

腦子裡始終在想的,卻是剛才和孟宴禮獨處時的畫麵——

孟宴禮帶著她走進儲物室,按開燈。

他剛沐浴過,身上有若隱若現的清香,人背對著黃櫨,邊找醫藥箱邊和黃櫨對話。

得知是書角劃傷的,孟宴禮才稍稍放心些,轉而安慰她:“還好,我剛看了一下,挺淺的劃傷,估計3、4天就好了,不會留疤。”

他們站在不算寬敞的儲物空間裡,孟宴禮拿著碘伏消毒棉簽和創可貼,撕開包裝之後才想起什麼似的,單手叉腰,環顧全屋,然後說:“沒鏡子,算了,過來我幫你消毒。”

黃櫨當時想說她可以回屋自己處理,不知道為什麼,隻緊緊抱著畫冊,沒能開口。

棉簽上冰涼的碘伏觸碰到她的臉頰,然後是輕微的按壓感。

黃櫨睫毛顫了一瞬,孟宴禮問:“疼麼?”

“不疼不疼......”

孟宴禮的頭發沒擦乾,一滴水順著鬢邊流下來,落在淺灰色襯衫上,留下一小塊濕痕。

為什麼會看他的襯衫呢?

因為黃櫨不敢去看孟宴禮的眼睛。

她也是今晚才發現,孟宴禮認真注視著什麼時,有種讓人無法直視的深炯。

孟宴禮幫她貼了個創可貼,把剩下的幾片遞給她:“留著明天換,晚安。”

“謝謝孟叔叔,晚安。”

臨走時,孟宴禮頭發上蓋著毛巾,突然說:“雖然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但我一直都覺得,叫叔叔是不是有點老得過分了?我隻比你大九歲吧?”

黃櫨怕孟宴禮嫌她把他叫老了,但“孟哥哥”“宴禮哥哥”這種,她真的沒辦法叫出口。

她自己是沒談過戀愛,可她周圍的同學們談過啊。女孩子們經常管男朋友叫“哥哥”的,聽起來“哥哥”這種稱呼太像撒嬌了。

黃櫨拎著一串創可貼,下了個決定:“那我直呼大名的話,你會覺得我很不禮貌嗎?”

“不會。”

於是孟宴禮幫她把傷口消毒、貼完創可貼,反而降了一級,從“孟叔叔”變成了“孟宴禮”。

這好像是很普通平常的一小段獨處,也許連十分鐘都沒有,卻讓她在回房後頻頻走神。

黃櫨手裡的畫冊翻到過半,回過神時才恍然發現,這畫冊居然是德文的。

德文黃櫨隻懂一點皮毛,還是因為自己喜歡一個國外藝術家,才自學了一些。她看不懂大段大段的複雜句子,隻能囫圇吞棗,翻了翻畫作圖片。

凝神看得久了,腦海裡那些關於剛才孟宴禮幫她處理傷口時的畫麵,也終於漸漸散去。

隔天下午,黃櫨一個人出發,穿著她的綠色連衣裙,去了趟中心區的“粉紅桃子酒吧”。

她到酒吧時,外麵正黃昏,街道燈火已明。

這裡不像帝都商區那樣繁華炫目,小飛蟲撲閃著翅膀撞擊燈箱,街道上三兩慵懶人群聊著天走過,賣海貨的商店老板吹著風扇在打手機遊戲。

不慌張不匆忙,自有小城鎮獨有的一種慢節奏溫馨。

“粉紅桃子酒吧”的燈也亮了,和上次來看上去稍有不同。

燈牌和櫥窗上都是芭比粉色的字體,遇見真愛什麼的。

黃櫨深呼吸,給自己打氣,推開門瞬間被舞台上的吉他聲和民謠樂包圍。

她拘謹地自人群中穿梭而過,終於在吧台前找到一個座位。

吧台裡有兩個男人,一樣的服飾,分不清哪個是侍者、哪個是調酒師。

黃櫨正在不知所措時,更年輕一點的男人留意到她:“嗨,想喝點什麼?”

也許是黃櫨沒能很快答出來,那個男人又微笑著遞給她一本酒單:“需要看一下嗎?”

黃櫨接過來,道謝,翻開認真看了一會兒,在最後麵“無酒精雞尾酒”的頁麵裡,挑最貴的點了一杯。

她想著,多消費點,也許提要求時會更好開口些。

調酒師動作很酷,很快把她點的酒調好,放在她麵前。

黃櫨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正琢磨著怎麼和人家開口,卻沒料到酒吧裡的侍者非常自來熟,已經拄著桌子先開啟了話題:“以前好像沒見過你,第一次來嗎?是開車過來的?不嘗嘗我們這裡的酒嗎?”

“我不會喝酒。”

侍者很詫異:“很少有人獨自來酒吧會說自己不會喝酒哦。”

黃櫨笑了笑,說出目的,她問侍者這裡有沒有貴一點的好酒,可以整瓶出售。

侍者“哇哦”一聲,對著身後的酒櫃揚了揚下巴:“那你可找對地方了,彆看我們青漓不大,我們老板可是出過國的哦,帶回來的都是好酒。”

“誰又在拿我吹牛?”

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煙嗓,挺酷的。

黃櫨聞聲回眸,看見一個穿著芭比粉色吊帶短裙、橙色高跟鞋的女人,扭著胯從旁邊一扇門裡晃出來。

出於個人喜好,黃櫨對這間酒吧裡的裝修和女人身上高飽和度撞色很不習慣,幾乎屬於她最不喜歡的那種顏色搭配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