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 認真摸了兩把(1 / 2)

夜霧 殊娓 4091 字 7個月前

孟宴禮知道,黃櫨的酒和卡片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她來青漓的時間不算久,對這裡並沒有多熟。要在到處都是海產品商店的青漓小城裡,找到一個能買到進口酒的地方,確實不容易。

況且,提前準備了這麼多,卻又怕“添麻煩”和“打擾”,臨時佯裝成隻是隨便買了打折酒的樣子。想想也知道,她是怎麼躲在門邊,上了個12點的鬨鐘。又是怎麼在聽到他那通電話後,改變了原有的主意。

有時候孟宴禮覺得黃櫨這個小姑娘挺神奇。

他知道黃茂康離婚很多年了,帶孩子方麵粗細大意,黃櫨居然沒有順勢變成一個叛逆少女,反而懂事又討喜,處處都替彆人著想。

孟宴禮起身,翻開自己常用的那本記事簿。

記事簿是皮麵的,他把黃櫨送給他的卡片夾了進去,仔細放好。然後轉頭,認真詢問黃櫨:“卡片我也很喜歡,費心了。沒準備彆的了吧?”

這話問的。

她還真準備了其他的。

黃櫨指了指身後方向的書架,挺不好意思地說,自己在上次拿古斯塔夫·克林姆特畫集時,碰掉了孟宴禮的一本相冊。

她看了一些照片,還以為孟宴禮的家人會來,所以準備了香檳。

“隻有兩瓶香檳,彆的就沒有了。”

她確實是個懂事的姑娘,借住在這裡,總是儘量在禮數上做到周到。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不知道你現在不過生日了......”

“這幾年情況是不太一樣。”

孟宴禮同黃櫨說起他的弟弟孟政一,說他和自己同月同日生,所以每一年都在一起過生日。

孟政一現在不能過生日了,所以他也不過了。

黃櫨問:“你弟弟...他生病了嗎?”

孟宴禮垂了垂眼。

他想起孟政一在醫院裡的那段日子,曾經他們一家人都以為,那是最糟糕最黑暗的時刻,可其實還有更糟糕的。

孟政一去世於除夕夜。

窗外煙花四起,吹號打鼓的熱鬨裡,人們對見到的每個陌生人大喊“新年快樂”,但孟政一無緣等到這一年的鐘聲,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哥,我疼......”

孟宴禮無意把自己的悲痛和傷感施加給旁人,所以在黃櫨問他,孟政一是不是生病了時,他沒否認。

而完全不明狀況的黃櫨,她也就以為自己猜對了。

黃櫨還在想著:也是,家裡如果兩個孩子,其中一個病了不能過生日,另一個肯定也沒心思過的。那孟宴禮的媽媽和楊姨,也一定是因為孟政一生病的事情,怕觸痛孟宴禮,才態度奇怪的吧?

不知實情,黃櫨甚至為孟宴禮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她想的那樣。

聽他媽媽在電話裡的態度,她以為孟宴禮的父母離婚了。

父母離異這件事,黃櫨親身經曆過。

根本沒有那麼多和平分手,還能在離婚後還能經常聚聚,一起帶孩子出去玩。

夾在老死不相往來的父母中間,有多羨慕那些溫馨家庭,她自己是知道的。

幸虧孟宴禮不用經曆她經曆的一切,幸虧幸虧。

窗外是浸在月光下的粼粼海麵,一隻不知名的夜蛾落在玻璃上。

黃櫨想,反正孟宴禮也知道香檳的事情了,不如就也送給他吧,她留著又沒什麼用。

這樣想著,黃櫨回房間把兩瓶香檳抱在懷裡,打算給孟宴禮送去。

剛從臥室出來,忽然聽見樓下一聲驚聲尖叫。

是楊姨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孟宴禮也從書房快步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向樓下跑去。

黃櫨的腿哪有孟宴禮那麼長,跑了沒幾步就落後了。

等她跑到一樓,孟宴禮已經扶著楊姨坐在餐桌旁。

餐廳燈被打開,黃櫨急急跑過去:“楊姨,你怎麼了?”

“沒事兒沒事兒,欸彆跑,我沒事,你彆摔倒了。”

孟宴禮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楊姨,她喝了半杯,順過氣,對著一臉詢問的黃櫨和孟宴禮沉默半晌,才突然笑了起來。

楊姨說自己睡前聽了個驚悚小說,講了分屍鬼火什麼的,聽得心裡發毛。結果剛才起夜,一看窗外海邊一片熒光色,還以為自己看見鬼火了。

楊姨笑得很不好意思,臉頰微紅:“真是越活越傻了,自己嚇唬自己。”

“什麼熒光色?”黃櫨納悶地扭頭,想往窗外看。

但孟宴禮就站在她身旁,他太高,把餐廳窗戶的方向擋了個嚴嚴實實。

察覺到她的意圖,孟宴禮主動讓開:“是‘熒光海灘’,以前青漓這邊沒有,可能生態環境上有什麼變化,今年4月出現過一次。就是海水裡聚集了大量會發光的那種浮遊生物,沒什麼特彆的......”

他還沒說完,被黃櫨一聲驚喜的“哇”給打斷了。

這姑娘趴在窗邊,瞪圓了眼睛向外麵看:“好美呀,這也太好看了吧?”

每一次浪花拍打在礁石上,都像是有人撒了一把幽藍色的熒光粉下來,實在很令人驚歎。

這房子裡三個人,也隻有黃櫨這個20歲的姑娘少女心未泯,迫不及待想要去海邊近距離觀賞。

她還邀請了楊姨,幽默地問楊姨要不要喝她一起去海邊,看看鬼火。

楊姨說自己歲數大了,不能熬夜,得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