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 沈慈珠,今夜不要越界。(1 / 2)

珠喉 龍骸 5240 字 1個月前

謝喉手中魔方被他隨手扔地,這個價值不菲的、由他親手製作的國際大賽專用魔方破掉了一個口子,零件稀碎地滾出來。

他不為所動,一絲情緒也沒有,像科幻電影裡被神經科學家製成的最完美作品,於是他可以用最理性的思維去思考任何事確保他永遠不會失控。

沈慈珠還在呢喃。

“謝咽說,男人之間不能做,因為男人沒有長女人的那個東西,男人那裡是空的,真奇怪,那兩個男人為什麼要談戀愛呢?”沈慈珠聲音很輕,“不就一點意思也沒了嘛……”

謝喉沉默地看他,以頗為疏離的目光。

沈慈珠今夜非常不清醒,他的頭腦、軀體似乎被酒液和病意濡濕了,既滾燙,又危險。

他的每一絲言語,每一分氣息都帶著毫不克製的蠱惑向謝喉圍剿。

“這不是病人該考慮的問題。”謝喉不為所動,他捏著沈慈珠這秀麗的下巴,哪怕沈慈珠還在用被香煙燙傷的微燙舌尖舔自己的腕骨。

“沈慈珠,今夜不要越界。”他警告道。

“這不叫越界,這叫治病,你知道嗎?蛇生病時,會將小鳥一口吞下的。”沈慈珠綠瞳含笑,濃睫烏黑地輕掃謝喉的虎口,“吃了小鳥,病就會好。”

這鳥自然是謝喉的,潛台詞太過放浪了,讓人猜不透沈慈珠是天真還是不知羞恥。

“沈慈珠。”謝喉垂眼,月光下他的鼻梁弧度雪白而冷漠,“我說過——”

下一瞬字詞停頓,因為沈慈珠的頭顱微歪,若不是他是向前倒的,下巴還被謝喉捏著,他早就因為身形不穩而落地上了。

他閉著眼,長發遮住潮紅的臉頰,鼻息微熱地輕灑在謝喉冰冷的胸膛。

香煙落地,最後的火光被謝喉踩滅。

沈慈珠的身體分明很弱,可他好像經常做極限運動去挑戰這具本就殘破病氣的身體,一點紅酒就足以讓他意識失控並伴隨輕微發燒。

哥哥所謂的保護,就隻是這樣而已嗎?

十年,保護成這個模樣麼?

既傲慢,又偽善,更多的是,想帶著身邊人一起下地獄的瘋癲。

謝喉將沈慈珠扶到床上後,他坐在床的最邊緣,哪怕沈慈珠此刻徹底昏迷,不是偽裝的那種,他也與沈慈珠保持了距離,像個正人君子。

他將手指用酒精棉片拭淨,又佩戴了醫用乳膠滅菌手套,確保步驟正確後,才微微俯身,兩根修長冰冷的手指撐開沈慈珠的唇瓣。

這唇又軟又薄,因生病而愈發濃紅了,沈慈珠眉尖微蹙,舌尖剛被他自己拿香煙燙傷了,頂端有些發腫,謝喉以非常輕的力道觸碰了一下,沈慈珠就疼得雙腿顫抖,直接生理性落淚。

你看,多脆弱。

謝喉起身去了客廳,取了兩粒消炎藥,膠囊形狀的,謝喉倒了溫水。

像不久前沈慈珠在沙發上睡著,又被他抱回臥室後,那時沈慈珠自言自語說渴,謝喉就倒了杯溫水放在茶幾上,沈慈珠醒了,就覓食似的推出門來喝了

喝了還不安分,還要來勾引他。

不管沈慈珠是帶著怎麼樣的目的,謝喉都好像沒有動過不該動的念頭,太過冷淡。

謝喉推門而入,沈慈珠還睡得很熟,臉頰肉眼可見的玫瑰潮紅,從眼下蔓延的色澤愈來愈淺,到鼻尖就近乎薔薇般的粉。

喝醉了似的,也是,本就醉著。

“把藥吃了,明早我哥就帶你回家。”謝喉依舊戴著手套,將膠囊對水塞進沈慈珠嘴裡後,沈慈珠不咽下去。

“不吃……好苦。”沈慈珠難耐地偏過頭,水和藥從嘴裡流出來。

謝喉將消炎藥從枕頭上拿起來丟進垃圾桶,他又去取了兩粒,有點固執了,循規蹈矩的刻板。

沈慈珠還是不吃,膠囊被謝喉放進他嘴裡,橢圓的一端戳到了他的上牙,被水澆軟後破開一道口子,膠囊裡的粉末掉出來進了沈慈珠的喉嚨,他半夢半醒開始咳嗽,水嗆出來,難受極了。

“牙疼……我不吃……”沈慈珠迷迷糊糊地,他分明比謝喉年紀大,大了七歲,生了病卻意外幼稚,孩子般不願吃藥。

又像是在嫌棄這藥廉價,他從來沒吃過這種便宜牌子的藥。

在謝喉嘗試第三次給他喂藥時,沈慈珠眼皮半掀,瞳孔渙散出碧波的光,他的眼珠微微移動,看著謝喉。

謝喉就坐在床邊,與他近在咫尺的距離。

可他還是看不清楚,冷白如瓷的皮膚成了長久在烈日下的蜜色黑皮,水墨筆般的少年肩頸成了強壯荷爾蒙十足的肌肉線條,冷清漂亮又薄情的鳳眼成了溫柔似水的下垂犬眼。

這眼珠同樣都是琥珀色的。

於是沈慈珠竟然認錯了,他垂眼,將自己縮回被子裡,肩膀在不受控製地顫抖,發燒會伴隨時間間隔不確定的低溫冷感。

“為什麼讓我吃藥?”他低聲說著,幾乎抱怨了:“謝咽,藥好苦……”

以前生病的時候,不都是有糖吃的嗎?每當我吃完,你就會笑著摸我的頭說我很乖,為什麼現在沒有了呢?分手了就得不到那些特殊待遇了嗎?

藥好苦。

謝喉神色平淡,可小臂上已然有青筋暴起,少年人很會忍耐,也很會理性,他的掌心還有這第三次沒有塞進沈慈珠嘴裡的藥。

他抬手,將藥扔進了垃圾桶,這膠囊狀的藥物被他活生生捏碎成了粉末,在他冰冷的目光下細細碎碎地落進垃圾桶。

不值一提的廉價垃圾而已,很輕鬆就可以解決,很輕鬆就可以抹殺。

在沈慈珠全然不知的情況下。

謝喉將盛了溫水的乾淨紙杯放在床頭櫃前,而後將浴袍換下,又是那件黑如夜色的T恤,收拾完一切他就離開臥室,下了樓。

樓下走一段路就會到那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便利店人煙稀少,連店員都昏昏欲睡了。

這裡雖然地段落魄但好歹還是帝都,於是便利店也安裝了電子播報器,謝喉進來時,電子女音毫無感情地說了一句“歡迎光臨”,店員直接就驚醒了。

她坐在收銀台前,目光好奇又隱晦地盯著少年人的背影,她是第一次見這位客人。

少年人黑T短褲,皮膚冷白毫無瑕疵,頎長又冷漠,這樣的深夜了他也毫無困倦,琥珀色的眼珠透明到可以反射出一切,這讓他看上去……有點不正常。

他站在零食區,掠過一眼就拿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一盒算得上中高檔牌子的糖果了,是硬糖。

而後他又放回去,重新拿了一盒軟糖。

她給他結賬時,一邊敲著電腦鍵盤,一邊心想:他長得一點也不像生活在這裡的人,看著就絕非池中物,為什麼會在這兒呢?新搬來的嗎?是不是哪家落魄了的小少爺呀?怕是剛破產不懂得平凡人的艱辛吧。

於是她多嘴了一句,“這糖很貴的,很浪費錢,不如換一盒便宜的吧,都是糖,都是能吃的,這沒有差彆,而且大半夜吃糖對身體不好吧?”

“有差彆的,他嘗得出來。”謝喉說。

便宜還是的,他嘗得出來,看不上,就不會吃。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