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孩子辛苦嗎 蘭君欽本來什麼也不……(1 / 2)

蘭君欽本來什麼也不想說的。

把彆人送的東西弄壞已經夠丟人了,何況那條項鏈還這麼貴,蘭君欽又本身是個連穿壞一件衣服都要自責很久的人,哪裡能承受住這麼大的心理壓力,沒崩潰就已經是不錯了。

二十萬的東西,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家都算是一筆巨款,可那二十萬的項鏈被他戴沒幾天就弄斷了,蘭君欽極度的委屈之下,又產生了極其強大的自責。

“.......”看著將臉埋進謝宛懷裡嗚咽的可憐小狗,蘭鳶山捏緊指尖的煙,隨即轉過頭,捏住小狗的後頸皮,把他拽過來:

“好了,彆哭了。”

他說:“彆把眼淚沾在彆人衣服上。”

“噢。”蘭君欽聽話地垂頭擦眼淚:“對不起。”

他們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對話,全然沒有看見謝宛在聽到蘭鳶山說“彆人”兩個字時,瞳孔輕微的顫動。

他身體僵直,半晌才似緩過神來似的,低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懷抱,慢半拍地收回手:

“.....沒關係。”

謝宛不知為何,又重複了一遍:“沒關係的。”

但蘭君欽到底還是覺得抱歉,又或許是覺得在僅見了幾麵的陌生人麵前哭泣有些丟臉,所以一路上除了發出輕微的抽氣聲,到底沒有再哭了。

他不說話,蘭鳶山也不說話,為了顧及蘭君欽的自尊心,那謝宛就更不可能主動去問。

三人沉默著,各自懷著心思。

最後,在蘭君欽的強烈要求下,他還是沒去成醫院。

因為蘭君欽怕去醫院會花很多錢,所以執意沒有去,謝宛拿他沒辦法,隻能先把他送回了家。

目送蘭君欽進門之後,蘭鳶山轉過身,看著合力與他一起把蘭君欽扶上樓的謝宛,問:

“不進來坐坐?”

謝宛搖了搖頭。

蘭鳶山也沒再強求,見蘭君欽已經自覺在沙發上躺下了,便轉過頭看向謝宛:

“走吧,我送你下樓。”

言罷,便拿起玄關的外套,率先走下了樓梯。

謝宛猶豫了幾秒,先是轉頭看了一眼房門,又看了一眼蘭鳶山的背影,這才跟在他身後下了樓。

老式小區的樓梯很破舊,到處都是塗鴉和蜘蛛網,謝宛沒戴眼鏡有點看不清,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被蘭鳶山下意識扶住:

“.......小心。”

謝宛心尖一顫,緩緩站穩。

蘭鳶山很快鬆開了手。

兩人一路無話。

在走出樓道口的一瞬間,因為小區老舊基礎設施不夠完善,路燈忽然刺啦閃爍一下,驟然暗了下去,周遭一片漆黑,誰也看不清誰,隻能看清人身的邊界。

蘭鳶山有夜盲症,見此暗道糟糕,後退幾步,道:“我就不送謝總了。”

即使知道蘭鳶山看不清自己的臉,謝宛還是將口罩拉上去,抵禦寒冷刮麵的風,一頭長發被風吹的輕揚:

“.......沒事。”

“.......”蘭鳶山上下摸索,隨即點了一根煙,指尖的星火很快燃了起來,嫋嫋的白霧將蘭鳶山俊秀的眉目模糊的好似帶上了一層頹廢的濾鏡:

“不好意思,我家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這次謝宛回答的快了一些。

看著謝宛藏在口罩下的臉,不知為何,蘭鳶山在某一瞬間又有些蠢蠢欲動。

但他總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樣,如同古代的登徒子一般去掀大小姐的麵紗,半晌隻是將煙霧緩緩吐出,有意無意地灑在謝宛的臉上,觀察對方的反應:

“你真的不在意?”

他意有所指:“謝總被弄臟的衣服可比我的貴多了。”

“不在意。”謝宛被風刮得有點冷,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想伸手將寒風吹亂的頭發彆到耳後,本想說話,肩膀上卻忽然一重。

有淡淡的煙草香味靠了過來,緊接著溫暖從後背蔓延,男人的喉結近在咫尺,深藍色的天幕灑下月華,卻不及男人漆黑的瞳孔內閃爍的深沉。

那一瞬間,謝宛甚至忘了反應和呼吸,隻是怔怔地看著蘭鳶山給他披上外套,隨即退開幾步:

“快回去吧,外麵冷。”

“........”謝宛看著複又將煙咬在唇角的男人,不知為何,忽然摘下口罩,上前一步,奪過蘭鳶山唇角的煙,伸出舌尖,輕輕含住了過濾嘴,在蘭鳶山震驚的眼神裡,吐出煙,下一秒卻咳得撕心裂肺。

“........”蘭鳶山又是好笑又是無語地看著他,正想走上前去拍一拍謝宛的背,卻被對方輕輕躲過。

謝宛深呼吸一口,將早已被蘭鳶山咬的有些濕潤的過濾嘴從自己唇邊拿下,夾在指尖,抬頭看著蘭鳶山,問:

“.......養孩子辛苦嗎?”

“還好。”蘭鳶山看著他,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就是老像個沒斷奶的小奶狗,沒完沒了地想要媽媽。”

“......”謝宛用力咬緊後槽牙,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不吭聲。

“不會抽就彆抽了。”蘭鳶山回過神,想要奪過謝宛手中的煙,卻被謝宛背在身後。

“我之前請你一支玉溪,你請我一支不過分吧。”謝宛說。

“謝總想抽煙有大把人送上門,何必抽我抽過的。”蘭鳶山垂眸看著他,語氣意味不明:

“搶彆人的東西可不是一種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