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 我是你在乎的人?(1 / 2)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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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檀掛在景昭身上,像一帖揭不下來的狗皮膏藥。

她一手搭著他的脖頸,另隻手用來玩弄景昭的臉,要麼推著他的頰肉,要麼捏著他的鼻子,或是夾住嘴唇,親了一口又來一口。

景昭托著她的腰,時而發出低低的笑。

沃檀心頭顫漾,像吃了麻沸散一般,卻又莫名覺得快活極了。

玩鬨中途,沃檀貼著他的唇角:“聽說每年秋闈放榜,瓊林苑會放煙花。到時候我帶你去看,好不好?”

景昭摸摸她的發:“好。”

沃檀開心了,又去他的頸窩蹭了蹭:“我聽說男人對不喜歡的女人才不行,你總不給睡,是不是不喜歡我?”

怎會。

她向來肆意,哪裡懂得收斂。可於景昭來說,發乎情止於理是刻在骨子裡的規矩,他若不顧禮節與她再進一步,便是慢怠於她。

溫玉般的眸子露出安撫之色,景昭的聲音也鬆泛下來:“你有傷在身,遲些時日罷。”

“遲些時日是哪一日?”沃檀往後退了些,不依不饒地問:“你彆想誆我!明日,還是後日?”

沃檀覺得自己已經很大度了,窯子裡的鴇母買了姑娘,都沒有這麼久不給接客的。

她步步緊逼,腔兒齆聲齆氣,掛著幾絲薄慍的臉蛋格外動人。

想來世間沒有哪個男子抗拒得了這般情態的嬌惱,景昭的理智在被討伐,一時進退維穀。

他自縛於天人交戰的掙紮之中。她對他的身體充滿好奇,殊不知,他亦對她有不可言說的切盼。

然而沃檀久不聽他答複,神情已經嫐了。

她扭動著身子,要從景昭腿上下去,卻被景昭眼疾手快地箍住。

凝睇著這氣衝衝似要吃人的小模樣,景昭鼻息一鬆笑了笑,像是不知道拿她怎麼辦才好。

“後日罷,後日。”

……

逞心如意得了確切承諾後,沃檀這才重新綻了笑顏。

也不知怎地,睡意遲遲不來,鬨得她忍不住哼哼唧唧,一時要喝水,一時要撫背,一時又說自己傷口不舒服,要求諸多。

望著景昭忙碌的身影,沃檀無聊地卷著額角一綹碎發。

以前明明摔斷手腳也不覺得有多難受,怎麼這點傷就疼得受不了了?她可真嬌氣。

折騰大半個晚上,沃檀總算是泛困了。

屋外蟬鳴不倦,榻上的姑娘闔了眼睡得酣沉,全然不知自己的頭發,被人悄悄剪下一縷。

轉天平靜過了一早,出門找貓時,沃檀碰見愁著張臉的唐氏。

唐氏與沃檀打招呼。果不其然,她又是從京衙回來。

沃檀:“……”

哪怕在吏子們手上討過虧,卻還是堅信隻要自己去得勤,衙門就會幫她尋到那招搖撞騙的巫醫,以及做幌子的中間人。

倔字裡頭要排個位,唐氏應該能在她這裡當頭名。

還好唐氏趕著晚上出攤,沒有拉著沃檀多說車軲轆話,沃檀也就抱著貓回了葡萄架下躺著。

臨到太陽落山時,景昭突然提起,說想找間寺廟拜拜。

沃檀從來不是個信佛的人。以前她睡覺專找寺廟,打小就跟菩薩搶貢品吃,也沒見得過什麼報應,不照樣順順當當長這麼大?

再者說了,她們六幺門就藏在廟裡,那些穿袈裟撚佛珠一口一聲施主的,哪個不是邊念經邊摘人腦袋,殺起人來砍瓜剁菜一樣不眨眼?誰又把菩薩瞧在眼裡了?

可轉念一想,囚犯上斷頭台前都得吃頓好的,病秧子明天就要赤|.條條伺候她了,那她也便表示表示,依了他一回。

二人去的是城郊一間小廟。素來日定便會閉門謝客的寺院,今兒倒是趕巧沒撲空。

許是因著這處位置偏僻本就人跡罕至,裡頭空寥寥的,隻有一位小僧彌在掃地。

在大殿拜了一圈後,沃檀問景昭:“你許的什麼願?”

景昭笑說了句誓願不可宣之於口,便向前走了兩步,到了燭台旁。

沃檀跟了過去,見那燭台旁邊有個木匣子,豎著的木板上寫著香客可以自取。

不用給錢的東西誰會拒絕?沃檀比景昭的手更快,取出兩個香囊,正好一人一個。

見沃檀伸指進去便想打開,景昭製止她道:“當是平安符紙,不宜見光。”

沃檀哪裡知道這些規矩,將其中一枚遞給景昭,便想拉著他離開。

“檀兒。”景昭牽住她的手:“我替你係上吧。”

係繩時,景昭不著痕跡地將兩個香囊給調換了下,再替她牽繩,扯緊。

他適才許的願,是願他身邊這位姑娘,並非舊朝桓王之後。

然就算是,也無大礙。

生的絆子,他自會逐一剝除。

……

二人離了大殿,正待邁出那寺廟檻欄時,沃檀麵色忽變,將景昭往門後一推:“藏好了,彆出來!”

幾乎是景昭才退到門牖之後,便聽到沃檀誇張地高聲喚道:“阿兄!”

沃南顯然也被她嚇了一跳,側目掠下時蹙了蹙眉:“這麼張揚做什麼?”

“與阿兄許久不見,我自然興奮了。”沃檀敷衍地打著哈哈,又去看胡飄飄:“你怎麼在這裡?”

“嗐!”胡飄飄彆有深意地睨向她:“怎麼?這裡是你的地盤?”

沃檀換了個問法:“你怎麼跟我阿兄在一起?”

“自然是私會了,還是南堂主約我的。”胡飄飄笑得曖昧。

沃南沒給她胡說八道的機會,上前便盯住沃檀:“那日為何竊藥?”

“我說過的,我要攢錢。“沃檀唇角微撇:”有人花高價求藥,我就去偷了。”

“那你得了多少銀兩,可值你挨一頓誡鞭,又斷了一月解藥?”沃南板著張亙古不變的冷臉,聲音裡掛著寒霜。

怕他不信,沃檀掏出之前從唐氏那裡得來的紅玉髓:“得了這個,阿兄幾時幫我拿去當鋪,看能當多少錢。”

沃南將眉壓得緊緊的,包住那玉髓冷聲道:“今後休要胡來,你再這般,我定想法子送你回寧州!”

應是不便久待,沃南扔了生肌和調息的藥給沃檀後,便匆匆離開了。

胡飄飄今日膽肥得很,還在後頭朝沃南飛眼:“南堂主,記得再約奴家呀,奴家幾時都有空的……”

待沃南的身影再看不見了,她又回頭朝沃檀抬了抬下巴:“剛才要不是我擋著南堂主,你男人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說吧,怎麼謝我?”